太医不说是太医院抓药的问题,直接说沈木兮的药方有问题,说是此前未能发现有两味药相克,乍一看全无问题,但是久食必定损伤机理。
“你怎么说?”太后瞧着神情呆滞,昏昏欲睡的薄钰,满心满肺都是心疼,这可是薄家唯一的后嗣,万一出事,可怎么得了,“谋害离王府小公子,皇室宗亲饶不得你!”
“等等!”沈木兮皱眉,太后没让她起身,她自然得一直跪着,“太医确定是药方的问题,而不是药材的问题,那么药渣呢?”
太后一个眼神过来,药渣搁在药包上,被端到了沈木兮跟前。
沈木兮瞧了一眼床头坐着的魏仙儿,这人正抱着儿子,痴痴愣愣的不说话,连个眼神都没往这边瞧,装得可真够像的。低眉瞧着跟前的药渣,沈木兮取了银针慢慢拨弄着,俄而抬头瞧一眼满面慌乱的太医,心里隐约有了底。
药材其实没什么问题,说什么相冲也是无稽之谈,有些药着实会有相冲之说,但得看行医者的拿捏分寸。用量不同,起的效用也会随之改变,是以太医院不过是拿她当替罪羊。
奇怪的是,药渣里有一股很微妙的怪味。
沈木兮俯下身子,细细的轻嗅,“谁煎的药?”
“煎药?”太后看了一眼墨玉。
墨玉眉心微蹙,当即扭头去看魏仙儿。
这一看,所有人都明白了。
“这些日子以后,钰儿一直身子不适,我身为娘亲,自然要亲力亲为,难道要把自己的儿子交到别人的手里吗?钰儿已经这样了,你为什么还是不肯放过他?为什么?为什么?”魏仙儿抱紧了怀中木讷的薄钰,嘴里一直絮絮叨叨着“为什么”三个字。
乍一看,这魏仙儿好似真的爱子心切。
可沈木兮跟她过招这么久,还不知道她的秉性吗?
装柔弱,装弱者,装无能,于是乎全天下的人都对不起她,都得顺着她,都得哄着她。
“沈木兮!”太后咬牙切齿,“你好歹毒的心肠!简直是蛇蝎妇人,妄为大夫!”
“这药方是我写的,但是药材总归是太医院抓的吧?”沈木兮望着冷汗涔涔的太医,太后怕是年纪大了眼睛不好使,竟没瞧见太医这副做贼心虚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