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居正轻拍了一下桌子“唯大英雄能本色,是真名士自丰流。你那是副什么模样?我告诉你,你是生到好时候了。若是早生二十年,这天下美人有你什么事?老夫年轻时……那个谢云裳,你对她好一点,因为老夫也吃不准,她跟我有没有什么关系。虽然只是一场荒唐往事,不过好歹也是武林第一美人啊,就算拿不准,你也不能再随意欺负她了。”
“小婿明白,小婿明白。”李炎卿越发惶恐,这岳父果然威武至极。自己是不是随意对个女人动手,就会欺负到他女儿头上?
“这些江湖人,既不可重用,也不可轻看。”张居正道:“我年轻时,与江湖人也有过来往。不过我对他们的态度,始终是这样,不可重用,也不可轻看。这些人成事不足,但坏事倒有余。所以对他们,不能看的太轻,但同样,也不能看的过重。江湖人终究是江湖人,成不了大事。高胡子行事就是太依赖邵方,拿那所谓的邵大侠太当一回事,这格局终究是被限制住了。”
“您放心,小婿对江湖人的处置,自当遵循您老安排,不重用,不轻看。”
张居正说完了公事,又教训道:“你昨天的行事,也太孟浪了。这里是京师,不是香山。认识你的人,实在太多了一些。若不是趁早把你用麻袋带到府里来,万一街上有人把你认出来,这事就不好办。所以京师这个地方,你轻易不要多待。至少要等我把那些可能威胁到你的钉子都拔个干净,你才能在京师长住。”
李炎卿也明白,自己忽略了这个问题。当初自己可是京师里小有名气的主,虽然与官宦子弟来往不多,但是与那些富家的阔少,浪荡的公子哥常来常往。若是被人认出本来面目,倒是个麻烦。看来还是香山好啊,只要离开京师,自己到别处都能随便走动,在京师还得谨慎一些为好。
本来在南京听勋贵们念叨,京师教坊司里有什么文状元王雪箫,武状元薛五娘子之类的绝色佳丽,各有动人之处。自己腰缠万贯,还想品尝品尝,看来是没这个机会了,只能说遗憾遗憾。
他又想起一事,自己头上貌似还悬着一把随时可能落下来的利剑。忙问道:“老泰山,我听大兄说起,宫内似乎有贵人对我颇多怨言,这个不知小婿该如何应对,是不是送点礼过去?”
张居正冷笑道:“我家中也有几个女反贼,是圣上赏赐的。你等到成亲之后,还要挨个去拜一拜,是不是也要怕她们把你毒死?”
“岳父既然敢放心把她们留在家里,想必是已经把她们收拾的服帖,小婿倒是没什么怕的。只是宫里那两位……”
“没什么,她们就算再得宠,也没什么用处。咱们这位天家,性子实在是太软了一些。”张居正对于隆庆显然没有太多好感:
“若是老主在位,一声令下,你就算不下监狱,也早摘了印回家,高胡子也就没有这般嚣张。可当今天家,却缺乏这威风和决断。那些女人指望他办了你,是没什么希望了。你放心,当初他斩不了你这一个县令,如今么,就更别想动你分毫。即使我不出手,高胡子在,也不会让皇帝动你。要斩你,他只能用他自己的人,决不会假手皇权。”
“那刘家那边?”
“刘勘之一白面书生,有什么可怕?狼心狗肺的东西,老夫一想到他对若兰做的那些事,早就想收拾了他。你这算是替老夫出了口恶气,干的好。”
在他前世,确实把女儿嫁给刘勘之。可是刘勘之的老子刘一儒,虽然是张居正的好友加同乡,却偏生是旧党中人,与张居正属于政敌。不但不接受张居正给女儿的陪嫁,还不让儿子与张若兰同房。结果张若兰抑郁而终,死是仍是完璧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