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那样姐姐就吃亏了,要不咱们调换一下怎么样?”
两姐妹在屋里商讨着姑爷分配大计,吏房之内,几个书办凑在一处,小声嘀咕道:“上次偷印事发,我们还当这官儿要对付咱们。不想他非但不曾动手,反倒给了咱们一个美差,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张元德道:“我看啊,他多半是用的稳军计。先拿好话把咱们哄住,免得咱们给他撂挑子。他自己去外面雇人,来顶咱们的窝子。”
“若是如此,那可如何是好?我好不容易才熬了个经制吏,可不想卷铺盖走人。”
“怕个鬼。我早想好了,咱们这些日子别闲着,在香山多搜集一点他的把柄,将来拿住把柄要挟他,两下里互不干涉就是。他吃肉咱们喝汤,谁也不要把谁挤兑的太狠。否则的话,咱们谁也别想好过。”
到了第二天一早,张元德等一众公人来到码头,只见两艘大船停在那,将他们分做两部分,一部分上了后面的船,一部分与知县上了前面那艘。船上的水手船工,脸生的很,大多不认得。李炎卿道:“这些都是洪四妹那的水手,于恭常都的水路很熟,坐他们的船保证安稳。”
张元德等人偷眼观看,见李炎卿面带笑容,身边伺候的,是两个貌美的丫鬟,想来这次去恭常都确实是去发财的,便安了心。又有水手送来几盘点心与上好的香茶,口内有美食,身旁有美人,这一路上倒也不会寂寞。
船行了约莫盏茶之功,李炎卿吩咐晴云取了棋盘来,对张元德道:“元德,听说你的在棋道上颇有功力,我们来杀一盘,看看输赢。”
二人行了几步棋,李炎卿随口问道:“在县衙门干了多少年了?”
“回太爷的话,小人在这已经干了二十年了。我家一家几代,都是衙门里的书办,也算是家传的本事。”
“怪不得呢,这差使办的那么漂亮,可称滴水不漏。果然是有祖传的本事,人才,人才啊。”
“太爷过奖,小人一个小小的下役,能有什么了不起的本事。无非是点混饭吃的能耐,靠太爷栽培,才能养家糊口而已。”
“客气了。不过张兄我倒是有个疑问,今天正好借这机会问问。我前任蔡建德,你说他吃喝能用的了多少,怎么会亏空那许多银钱?这个窟窿到现在我还没彻底填上,实在是让我有些搞不懂了。再说了,他一个堂堂县令,欠了债就是欠了,我也不能把他怎么样,他为什么非得自杀寻短?”
“太爷,说句对死者不敬的话。蔡公的为人,实在是没法说。跟太爷您比,那就是一个在天,一个在地,实在是有天渊之别。用起银子全无分寸,搞钱的本事却半点都没有。被那姓安的搞的晕头转向,为她一掷千金。不要说这等小县城,就是给他个府城,也架不住他这般开销啊。至于为什么自杀,许是读书人面矮想不开,这下役实在不敢妄加揣度。”
“蔡公实在是不怎么聪明,若是他够聪明的话,又怎么会被自己手下的吏员坑的团团转呢。”李炎卿语气平和,云淡风轻,仿佛在说着闲话。随手把一颗棋子丢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