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猜测?”
“是,目下只是猜测。”
殿堂陷入沉寂。
少倾,刘协语气艰涩道:“无有证据,此论不宜外泄,以免引发朝局动荡。”
“诺。”
两位大臣刚刚顿首领旨,殿堂外便传来小黄门的高声禀报:“谒者奏报,河北贡使叩阙请辞。”
刘协顿时头大:“这、这可如何是好?若此事当真是袁氏所为,容其如此来去,长公主那里,朕没法交待啊!”
刘艾翻眼望顶,仿佛那条檩梁长出了花草;钟繇低眉垂目,似是殿堂出现了蚂蚁。谁也不敢接这话茬,这可是两头得罪人的事啊。
刘协胸口一闷,一阵烦恶,大袖一甩:“退下吧。”
……
城南驿馆,河北贡使团的役夫们正收牵牛挽马,搬运行李,大箱小包,堆满栈车。袁熙虽是来进贡的,但袁氏在雒阳的故旧太多了,一人回馈一点礼物,就足以令他们的空车又全塞得满满当当。
突然西厢房传来“咣啷啷”的一阵重物落地声,役夫们一时愕然,动作尽数定格。就连在车马周边护卫巡视的张南,也停下脚步,按刀而视。
这时西厢房玄关处探出一张侍者的脑袋,陪笑道:“对不住,下人收拾事物,一时失手……”
于是,定格的人群又鲜活起来。
西厢房内,许攸满面胀紫、目眦欲裂,须发猬张、额头青筋突突直跳,显见愤怒到了极点。在他脚下是一地破碎的陶器、瓷器、青铜器,甚至还有名贵的玉器碎片。
这当然不是下人失手打碎的,否则有九条命都被碾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