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公道一寸一寸转身,当看清眼前之人后,瞳孔缩小如针,一字一顿:“王、越!”
王越握着连鞘长剑,闲闲道:“我不问足下在此何为,我只奉命带你回去——你想让我带活人,还是带首级?”
祝公道仰首似要大笑,旋即意识到不妥,哑着嗓子嘿嘿笑道:“距上次交手,已过十载,王越,你老了。”
王越以手按剑:“老不老,一试便知。”
“正有此意!”祝公道一抖肩,蓑衣落地,猝扬手,斗笠如轮飞来。
剑光一闪,斗笠两半,青影如风,剑气迫眉——祝公道抢到先手。
王越一剑破笠,剑锋正挥甩到身后,不及收回,只能急退。祝公道既占先机,岂肯轻饶,飞步疾进。
长草如波,人影如舰,生生犁翻出一道长长的辙痕。
二人这一动上手,动静就不小,立即引起巡逻民壮注意,随即鸣锣,巡哨的骑卫当即分出一半人马,向交战处汇聚。
王越倒退如飞,背后好似长了眼睛,无论后方有树枝、有突石、有坑洼,一概不会碰上,更不会被坑。
一进一退,瞬眼间便已追出百丈。由于王越要分神留意身后,加上后退始终不如前进来得快速,彼此间距离,不断缩短。那寒意森森的剑气,已从一尺之距,缩至三寸,眉心与剑尖之间,只放得下两根手指了……
青蒙蒙的剑气,映得王越一脸皆碧,祝公道终于大笑出声:“王越,你真的老了!”单足一顿,剑尖一挺,全力向前刺出。
嗤!利剑毫无阻滞刺入。
但祝公道的脸色却变了,变得比王越更绿,惨绿!
祝公道的剑没有刺入预想中的目标,而是刺入王越左手紧握的剑鞘,长剑入鞘,青光湮灭,蓝光乍起——
光华闪过,由下面上,生生剖开祝公道肚腹,瘰疠肚肠哗啦啦掉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