蹋顿最后总结道:“生擒马悍,迫其付出巨额赎金,嗯,就以辽东三年之铁料与弓弩技术交换,并令其签下不予追究的誓书,如何?”
诸胡酋互望一眼,均从对方眼里看到欢喜之色,辽东三年之铁料,怕不有几十万斤,足够他们分的了,每人都能落下不少好处。而辽东弓弩之劲,就连雁门骨进当年亦曾在九门有所领教,自然也是眼热得紧。当下一致同意。
这时苴罗侯却提出一个问题:“我们要如何生擒?总不能大军围捕吧?”
蹋顿阴阴一笑:“何需大军围捕,明日便是良机。”
“明日?”乌延、苏仆延、扶罗韩、泄归泥、苴罗侯、王寄俱露出恍然之色,齐声喜道,“没错,就是明日。”
蹋顿冷冷望着帐外沉沉夜色,眼瞳如兽。比斗场上拿不回的东西,场下拿回也一样。只要能生擒马悍,他失去的一切都可以拿回来——或许,还包括大单于之位。
……
就在蹋顿等一众胡酋密谋的同时,远在千里之外的襄平城,同一时刻,两个披着斗蓬的葛袍人,悄然闪入辽东别驾从事阳仪的府邸后院小门。
很快,在几个腰悬利刃,神情精悍的门客监督之下,两个不露面目的斗蓬人被引至一间密室廓下。在全身上下被搜察一遍之后,一人留在室外,一人则随两个挑着灯笼的仆役进入室内。
密室四面白墙,有门无窗,陈设简洁,只有一白玉屏风、一案一炉而已。香炉升起淡淡白烟,一室异香。
别驾阳仪一身蜀锦白衣,长冠玉带,端跪于案后,手里握着一卷竹简,神情变幻莫测。当仆役引领那斗蓬人入内时,阳仪目光如刀削过来,上下刮了那斗蓬人几遍。
少倾,阳仪淡淡道:“我们认识么?”
斗蓬人道:“在下久仰阳别驾大名,惜乎缘悭一面。”声音嗡嗡,甚不自然,仿佛隔着什么事物。
阳仪目光陡厉:“既不认识,为何藏头遮面,行鬼祟之举?”
斗蓬人轻叹道:“在下颜面如鬼,示之骇人,实是不得已之举,望阳别驾见谅。”
阳仪神色稍缓,将手中竹简微微一晃:“这是足下所投之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