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悍不知道淮阴发生了什么,但在这三国乱世里,无论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发生,往任何最坏方向想都不过份。所以他将五十白狼悍骑与五十楼船士一分为二,留下二十轻骑与弓骑兵及全部楼船士守船,亲率周仓、二十重骑兵与十名弓骑兵奔赴淮阴。
马悍顺周仓鞭梢指处望去,就见不远处的河滩上,绵密的芦苇荡里,有十多个隐隐绰绰的人影,似乎在搜索什么。在阳光映照下,他们手里的东西不时反射着晃眼的亮光——那是兵刃的反光。正是这异常的反光,晃着了骑队最前头周仓的眼睛,这才引起他的注意。
“是军士。不知是赵太守的军士,还是……”马悍长鞭一指,“表明身份,下去问问,看要不要帮忙。”
周仓向身后两个骑士分别点了点,三骑泼啦啦卷起一道烟尘,顺道旁斜坡向河滩奔去。
马悍倚马道旁,摘弓取箭,扣于弦上,身后十名弓骑兵也做着同样的动作——淮阴城乱,敌我不明,他们可不会一籍情愿地认为下面的就一定是友军。
在众人注目下,就见周仓上前喝问,而对方发现情况不对,也停止了搜索,一个个从芦苇荡里走出来,呈半圆形围住三人。双方似乎交谈了一会,周仓三骑拨马欲回,对方军士也散开去,看来是没事了。
马悍与弓骑兵缓缓松弦——但就在这时,异变倏生!
芦苇荡中突然冲出一男一女两人。男子浑身浴血,满身泥垢,手中斫刀已断半载,显然经过了一场惨烈的撕杀;而女人衣裙划破,披头散发。
这两人一出现,就引起那群军士的骚动,齐齐挥刃相向。
这时,这一男一女同时悲呼:“城守——马君——”
马悍的反射弧比近在咫尺的周仓还快,声音入耳,他脸色顿变,几乎不假思索举弓一箭射出。
河滩上跑在最前的那个军士仿佛被人重重推了一把似地,整个身体打横摔出,浑身鲜血不要钱一般突突向外冒。
城守的箭矢就是号令!
十名弓骑兵几乎不做任何思考,齐齐举弓发射,河滩上那群军兵一下倒下近半。
十八重骑兵虽然未披重甲,但一个个手持重武器纵马冲下山坡,碗大的铁蹄踏地,轰隆隆震得河滩碎石乱跳,那股沛莫能御的汹涌气势,将剩余军兵吓得做鸟兽散,没命价地往芦苇丛钻。
距离最近的周仓三骑都来不及出手,战斗就结束了。
历尽辛酸的甘梅,伏在马悍的腿下,哭成了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