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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亥抬头一看,嘴巴张大,随即紧紧闭上,再不敢开口。

不远处,驰来二十余骑,为首者,银甲赤驹,正是吕布。他身后二十余骑,经过这么长时间的冲突驰杀,竟一骑未损,着实厉害。

吕布经过土丘下时,似有所感,抬头扫了马悍一眼,目如冷电,杀气严霜。

而马悍却只是微微向其颔首,目光如无形之剑,与之交击,毫不示弱。

吕布双目一张,神光暴涨,臂肌倏紧,便欲勒骑转向这个敢向自己挑衅的蒙面小卒。但犹豫了一下,还是抓大鱼要紧,深深逼视了马悍一眼,纵骑如飞而去。

这时就听身边管亥与夏侯兰齐齐长吁一声,马悍扭头,但见二人面色苍白,满脸冷汗——吕布冷然一瞥,威压如斯!

威压,自来内心的一种强大自信,吕布自信所向无敌,事实上的确如此,多年霸道杀气盈积,几乎凝聚成实质。要对抗这种威压,需要同样强大的自信。无论管亥抑或夏侯兰,都早被吕布神威所慑,心志为之夺,自然抗不住其威压。但马悍却不一样,他相信,哪怕吕布牛上天,也扛不住三千斤巨力一击。所以,他不怕吕布,他有与吕布一样强大的内心,所谓威压,自然烟消云散。

蓦然,马悍似有所感,失惊道:“不好!高元伯危险!”他回过味来了,吕布刚才就想找自己麻烦,但一顿之后,又放弃了,直追而去。很明显,其意在壹寿,这可是冀州牧,谁不想生擒之?可是高览刚刚追过去——虎豹共争一羊,那豹子可就危险了。

高览给马悍的感觉很好,这几日也多承其照顾,而且,此人也是个难得的将才,岂能眼睁睁看其折于吕布之手?

马悍所料不差,此时高览与吕布已起冲突。

高览飞驰急追,不出三里,已追及壹寿。高览猛地挥鞭重抽马臀,战马吃痛,向前一窜,高览伸出手,堪堪碰触壹寿后腰丝绦,就待将之生擒过来。高览的从骑纷纷勒马,忍不住高声欢呼。

偏生就在此时,异变倏生,一道火影掠过,然后,高览就没有然后了——马背上空空如也,壹寿的身影已消失。

前面不远处,一道骑影勒缰兜转,火红如焰的赤马背上,一金冠银甲,伟岸如山,目中跳动着两点赤焰的武将,正冷冽地盯住高览。在其鞍马前,横放着浑身发软的壹寿。

“吕——奉——先!”高览脸色铁青,握矛的手指节发白。尽管他也有些忌惮这位飞将,但无论谁,眼睁睁望见到手的猎物被抢,又岂能甘心?

吕布嘴角一勾,笑容冷冷:“元伯,承让。”

高览忍了又忍,终于切齿出声:“温侯,莫要欺人太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