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可以射杀他!如此,贼人必溃。”王修愤怒地眉头高高扬起,手握剑柄。
马悍仿佛没看到王修的举动,眉头一剔:“溃了又如何?等下一次又有什么张亥、李亥,把他们再聚集起来,再来一次北海之围?”
王修怔住,愤怒的神情慢慢退去,手也缓缓松开剑柄,直视马悍道:“然则都尉又有何釜底抽薪之策不成?”
马悍笑笑,向城下一指:“当务之急,是击溃这些发狂的黄巾贼,其余之事,容后再议。”
王修淡淡向如蚁而涌的人潮一瞥,冷嗤道:“乌合之众耳,且看修破之。”
城墙之下,没头苍蝇一样乱哄哄的黄巾贼,唯一的攻城器具,只是十余架捆扎在一起的两截长梯,仅有的技术含量,就是梯子顶端伸出两个铁钩,可以在搭上城头时钩住城墙,不易被推翻。
身后十名狼牙飞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多人攻城,心头难免紧张,甚至手脚微微颤抖。
马悍与太史慈却视若等闲。太史慈的胆略是怎么练出来的,马悍不知道,至于他自个呢?哼哼!曾经面对四千最凶残的鲜卑、乌丸联军都硬生生抗下来了,眼前这些乌合之众又算得了什么。
南门之下,黄巾贼攻势如潮水。他们将长梯架到护城河上,铺上木板,蜂拥而过。再将十数架长梯架上城墙,数人扶梯固定,余人飞攀而上。
王修按剑不动,对周围焦虑的目光视若无睹,直到黄巾贼挤满城墙根下时,才缓缓拔剑,锋芒映日,耀眼生辉,猛地向下一劈,声音与剑光一样冰寒:“杀贼!”
早已蓄足势的刀斧手猛力挥砍,城头上捆扎着一根根巨木的绳索断裂,轰隆轰隆,一根根合抱粗的滚木高高弹起、砸下。巨木滚过之处,梯折、人坠、板碎,人尽成肉糜,原本搭在护城河上的梯桥也被砸断,黄巾贼众被一道护城河截为两断。没来得及过河的还算是命大,已经过河的,就算一时没被滚木砸死,这进退不得,身陷绝境,迟早也是被乱箭射杀的命。
退路已断的黄巾贼,人人面露绝望之色,一个个扔下手里竹枪木盾,跪在血淋淋的地上,呼喊叩头求饶。
王修倚墙冷睨,他的答复就是手里长剑一指。
近百弓手探身而出,箭矢映日,汇成冷芒一片。
嗤嗤嗤嗤嗤嗤嗤!乱箭如雨,惨叫如泣,城墙之下,血雾弥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