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悍也哈哈笑:“郑从事,上回劳驾你走陆路,这回要劳驾你走海路了。”
郑高苦笑:“高就是个劳碌命……唉,不说了,马城守,诸位将士,请登舟。”
狼牙飞骑战士一个接一个下马,将随身物品、兵器,干粮褡裢全放到战马背上,沉默地牵马鱼贯而行,踩着颤悠悠的踏板走上甲板。狼牙飞骑的标准配备是一人双马,自从攻破乌延的老巢平冈之后,缴获了乌丸人的大量好马,白狼城马匹富余得很。只是此次出海,船只载重有限,物品尽量减少,一人一马已是极限。不过,双骑主要用以对付骑兵,对以步战为主的中原军队,足够了。
在二百狼牙飞骑的队伍里,还有两个很不起眼的鲜卑人。人不起眼,但他们肩上的两只羽毛鲜亮,体形硕大的雄鹰却分外惹眼。
人,是鹰奴,鹰,是信鹰。
这是马悍在平冈之战后向素利讨要来的四名鹰奴之二。经过平冈之战的实践,马悍觉得,信鹰这种联络方式,在某些短距战斗中还是很有用的。素利彼时正与马悍结盟,互通消息,自然不吝区区几个鹰奴。
马悍此次行动,有点象后世的登陆特种作战,通讯是第一要务,正是检验信鹰作战性能的时候。
四月,正是东南信风劲吹之时,放舟东下,正其时也。
日出大海,洪波滚涌,海天无极,心雄万里。
楼舱顶上,马悍迎风伫立,望着天空中翻飞追逐的信鹰,心随鹰舞,直放海东。
马悍这一次远航,并不单单是因为辽东太守令喻。白狼营是听调不听宣的,在正常情况下,只会随大军行动,附其尾翼。你公孙度要打东莱的主意,可以!要我出兵打前锋,也可以!但不能只派我的兵,你也得出一份子,而且是大份子。象公孙度这么干,有点让人趟雷的意思,马悍完全可以拒不出兵,或者象征性出少量人马。但他还是出兵了,而且非常痛快,甚至亲自带队。
柳毅当时是喜出望外,感激不已,否则怎会将三艘槛舸相赠?要知道这可是新船,每艘造价不下百万钱,加上随船赠送的熟练掉夫(船员),三艘槛舸,几乎相当于白狼营二千兵马一岁糜费。柳毅还是觉得值,反正辽东船多,不差这三艘。
马悍对此行已经有了一个初步计划,这个计划是建立在目前已知情报基础上制定的,他还需要更多的情报,以便使此行利益最大化。而这一切,只有潜入青州之后,再相机行事。公孙度交待的任务,不过是搂草打兔子,顺手而为而已。
从封大水出海口向东南航行,顺风顺流,两日可至沓氏。在沓氏重新补充之后,扬帆起航,放舟东下,次日午后,即登陆莱州湾。
按马悍与太史慈的约定,谁先到东莱谁就候着。马悍下船后并未见到太史慈,看样子是自己先到。从时间上算,的确也应该是他们先到,毕竟太史慈是绕了一个大弯,从辽西,到辽东属国,再到辽东,再转到中辽,最后从沓氏上船。从地图上看,简直就是一个270度的大转弯,由此可看出,从海路走是何等便捷重要。
狼牙飞骑战士九成九没出过海,尽管老天开眼,这三日海上之行风和日丽,没有什么大风浪,却也令这群草原汉子腿肚子转筋,恶心犯晕,吃一半吐一半,饱受折磨。如果不是上船容易下船难,怕是有不少战士宁愿放弃荣耀与财富,打退堂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