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箭伤,请卢先生来。”
“剪子、羊肠线、弯针都准备好……”
听到帐篷里忙而不乱的声音,木吉老汉一脸庆幸地对陶良道:“还好部帅早就准备,设立了这个治疗区,还教授了治疗创伤的法子。尤其是那个‘缝合’,还有‘消毒’什么的,救了多少部民性命。唉!我给牲畜与部民看病这么些年,怎就想不到如此妙法呢?”
陶良举袖擦拭了一把额头大汗,连连点头道:“自上回乌丸人入侵未遂后,部帅居安思危,建立一整套防御后勤规制,并下令反复预演,眼下可不就用上了。若非我汉戈寨计对围城多有准备,加之平日训练有素,如何能挡得住两千乌丸人三日猛攻。”
木吉老汉抚着颌下白须,欣慰道:“唐努不错,虽然部帅不在,但面对强敌,却防守得颇有章法……是了,陶帐房,你刚从寨墙那边下来,情况怎么样?”
“不太好。”陶良忧心仲仲,“乌丸人加强了攻势,如果汉戈骑兵不及时回援,很难顶住……”
木吉老汉与陶良低声商议时,不远处帐篷一角探出一张充满异域风情的少女面庞,栗发碧眼,肌肤如雪,正是念奴。在念奴身后,跟着五六名年约十五六岁的少女,几个女孩在叽叽喳喳说着什么。过得一会,念奴嘘了一声,女孩们安静下来。
念奴看到陶良离开,赶紧从帐子后跑出来,叫了一声:“爷爷。”
木吉老汉讶然回头:“念奴,你来这里干什么?你们后勤饭食做好了?”
“连明日的胡饼、羊骨汤都已经做好了。”念奴扑闪着湖兰色的大眼,向治疗帐看了一眼,轻声道,“爷爷,能不能,让我们也加入治疗……”
“不行!”木吉老汉断然拒绝,“里面又是血又是骨头,坦胸露腹的,你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岂可做这等事。”
“可是,有些只是伤到臂膀或头面的伤,我们是可以的……”
“不要再说,爷爷不会同意。”木吉老汉看了一眼一脸难过的孙女,不由低声轻叹,“你怎么就不能明白,这不像以前,你现在是部帅的侍女,有些事情,要避讳……好了,把做好的饮食交给武家嫂子,让她组织妇人上寨墙送吃食,你就不要去了。”
念奴闷闷不乐转回帐后,几个女伴一见她的样子,就知道事情不成,个个一脸扫兴地往回走,边走边抱怨。
“我们怎么不能帮忙?我听二姐说了,受伤的人很多,她们的人手很紧缺。”
“我们也不小了啊,治疗帐里有好几人也跟我们一般大,只是嫁了人罢了……又不是没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