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举眯缝着眼,寒意碜人:“那好,且看你这骑司马能当多久——赶出去!”
阎柔轻轻一叹,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望着邢举,摇摇头:“柔能当多久的骑司马不好说,但使君这个护乌丸校尉,柔却知能当多久。”
这话够狂悖,甚至可以说是诛心。邢举原本要大发雷霆的,但在这一刻,他看到了阎柔的眼神——里面有一种令他心悸的东西。为何对方会有这样的眼神?邢举隐隐感觉出什么,突然抬手将身旁的三十炼钢刀抓起,向李固扔去,断喝道:“诛阎氏!”
“遵命!”李固接刀拔刀,猛然砍向——邢举!
邢举一直死盯住阎柔的眼睛,当对方的眼睛反射一道杀机凛冽的异常刀光时,陡然失惊,身躯本能避让——啊!惨呼声中,血光迸现,一条血淋淋的手臂飞起。
邢举断臂处血如泉涌,仅仅短短一瞬,那张红润方正的脸庞就惨白若纸,痛苦扭曲,须发俱张,怨毒地盯住背后黑手:“李、固!”
半身染血的李固面无表情,再次举刀,阎柔却出声阻止:“等等。”然后侧耳倾听。
这时就听得帐外一阵急促的腿步声与呼喝声:“使君……啊!”
金铁交击,利刃入肉,甚至可以听到血液激喷洒落草地的沙沙声,一具接一具身躯嘭嘭倒地。过得一会,帐外传来阎志的声音:“禀兄长,事已谐。”
阎柔满意一笑,转回头对全身尽染的邢举道:“看,柔所言之不虚吧,使君这个护乌丸校尉,当到头了。”
邢举将半身倚靠在短案上,怒视二人:“你们要造反!”
“不,不是造反,而是取而代之。”阎柔微笑道,“别忘了我可是朝廷经制的骑司马,校尉殉职,司马代之,惯例如此。”
邢举冷笑:“你手弑上官,还想取而代之?”
阎柔一脸惊讶:“此话从何说起?柔何曾动了使君一根指头?使君之殁,自是另有凶手。柔还要亲手斩下凶手头颅,为使君复仇哩!”
邢举血手指向李固,张开染血的大嘴大笑,只可惜只能发出几声暗哑之音:“果然,走狗利用完,总是要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