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冰凉的甬道里,唯有自己的心跳声和脚步声作伴,温故长长吐出一口气,极是无奈的经过了血池石室,进入了冰室之内。
赵无忧还躺在那冰棺里,五年了
这个位置本来是王少钧母亲的安息之地,后来王少钧父子作恶太多,穆百里自然是容不下他们。没有把王家九族都碎尸万段,已经是格外开恩。
知府夫人被安葬在其他地方,但这地宫依旧冷飕飕得厉害,夜深人静的时候透着一股子阴森森的感觉。就是在这里,温故陪了赵无忧五年。
赵无忧的尸身保存完好,几乎没有半点改变,也不知是否因为蝴蝶蛊在她体内存留过一段时间的缘故。再加上此处寒凉,早前就是用来保存知府夫人尸体的,能保尸身不腐。
这些年,温故想尽了办法,可这世上除了蝴蝶蛊哪里还有起死回生之效?他就这么一个女儿,于是便如同发了疯似的想要让女儿活过来。
谁能相信赵无忧死了呢?
你看这眉眼,你看这肌肤的弹性,只不过没有呼吸和心跳罢了,其他的哪里不像活着的时候?
“合欢,睡了那么多年也该睁开眼睛看看了。”温故披着大氅坐在一旁,“你知道我今儿遇见谁了吗?我看到了好多故人。我看到大师兄牵着一个女娃娃,那孩子大概五六岁,远远看着就觉得眉目清秀。对,你不必猜也知道,能让大师兄捧在掌心里的,还能是谁家的孩子呢?”
“我想,那大概就是小思睿吧!不过我没看到穆百里,也不知这臭小子如今在做什么?孩子也不管了,竟然把那么小的孩子丢给大师兄。你也知道大师兄是个武痴,压根不懂得怎么照顾别人,说风就是雨的。”
“合欢,你说穆百里是不是放弃了?他或许另有生活,重新找了个女子,成亲生子,再也不要你了?也只有这样,他才会放下你们的女儿,你说是不是?”
“你别难过,若真当如此,爹一定不会放过她。”
赵无忧一袭白衣躺在冰棺里,始终没有任何动静。
“合欢,你什么时候能睁开眼睛,跟爹说说话啊?”温故低低的开口,然后便是一声长叹,起身幽幽离开。五年时光,他从最初的精神烁烁,成了如今的鬓发花白。
他顾自呢喃着,“合欢,爹也不知道还能陪你多久唉”
赵无忧双手交叠放在腹上,掌心底下压着那一串佛珠,可佛珠不齐全,所以她也不知道自己如今身在何处。
到处都是黑漆漆的一片,她发疯似的跑,发疯似的喊,始终没有人理睬她。她想着这是不是在某个阵里?自己难道困在了阵中?
可仔细环顾又不太对,偶尔能在天空里看到凌乱的画面,那些人的衣服似乎有些奇怪。突然一阵汉服,紧接着又是霓裳羽衣舞,最后又是胡服。
赵无忧已经分不清楚自己到底在哪,一望无际的地方,寸草不生,不像大漠又有着大漠的荒凉。她一个人在这个地方不知道走了多少个年月,一直走一直走,却始终没有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