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望着她,却听得她低笑两声,“别告诉我是一辈子,一睁眼一闭眼也是一辈子。”
“你想说什么?”他问,“若我说,只要我有生之年还能记得你,我与你之间便算是永恒。”
“穆百里,男人当顶天立地,当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她笑道,“不管我身在何处,我都心悦于君。不管来日如何,你都一定要找到我。”
穆百里握紧她的手,“你要去哪?”
“等你带着思睿回来,我跟你说个故事。”赵无忧推开了他,“一个很长很长的故事,是有关于我自身的故事。你以前不是问过我,我口中的哥哥是谁吗?其实不是赵无极。等你回来,我就把真相告诉你。”
“好!”他知道她此刻不想说,你便是问了也不会有任何答案。
十指紧扣,穆百里深吸一口气,轻轻吻上她的唇,浅尝一番之后才眷眷不舍的松开,“我一定把思睿带回来,以后我不会再让你等。”
“我倒是很想知道,被你追着找是滋味。”她戏虐般笑着。
他终是在她的视线里越走越远,天边的鱼肚白洒落下少许微光,终将照耀整个天地间。她站在门口,羽睫微微垂落。
转回梳妆镜前,赵无忧瞧着梳妆镜里头的空空荡荡,轻轻的叹息一声。
温故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瞧着赵无忧坐在梨园里独自浅酌,不觉微微蹙起了眉头。
梨花清酒,透着淡淡的梨花清香,她素衣白裳,许是因为酒劲上头,眉目间竟晕开了少许桃花色。放下杯盏,赵无忧含笑望着温故,“爹,陪我喝一杯吧!”
“不是说让你去蝶园里暂避吗?”温故轻叹,“怎么了?吵架了?”可是看穆百里离开时的模样,似乎不像是吵过架的样子。
“爹,我能求你一件事吗?”赵无忧长长吐出一口气,“就一件。”
“甭说一件,就算是十件,爹也会答应你。”温故坐定。
“若若我出事,爹能否把我藏起来。”赵无忧道,“无论如何都不要落在穆百里的手中,权当是为了我与思睿。”
温故骇然,“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出事?你会出什么事?合欢,你莫吓唬爹,这话可不敢乱说。你是不是遇见了什么难处?你若是有难处只管跟爹说,不管发生什么事,爹都会保护你。”
“大抵就算我说了你也不会相信的。”赵无忧笑得何其无奈,微醉的容色泛着几许难掩的痛楚,“若我说我来自很遥远的未来,因为无意中捡到了那一串佛珠所以才会出现在这里,爹会相信吗?”
温故摇头,“这不是无稽之谈吗?遥远的未来?这是什么东西?”
“我生活在未来的某个时空里,那里没有帝王,没有大邺,也没有荒澜。”赵无忧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放下杯盏颤颤悠悠的起身,她扶着梨树站定,眼睛里透着凄楚的黯然,“其实真正的赵无忧已经死了,我不过是来自异世的一缕魂魄罢了,附着在赵无忧的身上十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