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丧母之痛,岂能了了。”赵无忧接过话茬,“大致情况我都清楚了,我也信你。烦劳廉公子把地道图画出来,也许有朝一日,真的能派上用场。”
廉明蹙眉看她,“你要进齐攸王府?”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请廉公子只管放心,不到万不得已,我们的人不会轻易踏入密道。否则一旦泄露了密道,萧容就知道你回来了。”赵无忧笑得凉凉的,“还望廉公子能收好遗诏,不管发生什么事,都别拿出来。”
“那是自然,我绝对不会让萧容有机会,为祸天下。”廉明切齿,“这样的乱臣贼子,当人人得而诛之。”
“你当知道,虽然我们都觉得这个萧容并非真的齐攸王,可你我没有证据。你敢去掀他的脸吗?若是出了岔子,谁都担待不起。他是皇上最疼爱的兄弟,是齐攸王,执掌兵权多年。何况就凭他的武功,恐怕也是罕有敌手。谁都冒不起这风险,懂吗?”赵无忧意味深长。
廉明嗤笑两声,“你当我是傻的吗?我不会轻易触他霉头,在没有十足把握之前,我不会动他一分一毫。但这份遗诏是先帝留下的,我必须亲自取回,这是我娘的遗命。”
赵无忧点点头,“那便这样吧!”
四目相对,多少真假唯有自己心里清楚。
素兮不太明白,“公子为何不取回遗诏,既然知道了遗诏的存在,留在自己的手里不是更安全吗?”
“我并不觉得放在我的手里,这遗诏便是安全的。我目标太大,你觉得这齐攸王丢了东西,会把视线落在何处呢?”赵无忧笑得凉凉的。
素兮敛眸,“尚书府,丞相府,还有东厂。”
“那不就成了,你都已经想到了,那齐攸王岂能忽略?我在萧容的黑名单上,尚书府的风吹草动都会招致萧容的怀疑。”赵无忧轻叹,“所以这东西在我手里反倒不安全,落在廉明的手中,还能成为他的护身符,也算是我们之间给予的信任。”
“公子就不担心吗?”素兮道,“万一这廉明带着遗诏干出点事儿来。”
“去找皇帝说,这皇位是皇爷爷留给我的,请皇伯伯退位让贤?”赵无忧轻笑,“你以为廉明是傻子吗?隐忍至今,需要多少耐力,你可知道?他如今即便有心皇位,也不敢去跟萧容合作。与我合作,就当等于跟丞相府联手,这才是最周全的法子。”
素兮颔首,“就算他觊觎皇位,恐怕也得在此之后了。”
“没错。”赵无忧道,“就算他想当皇帝,首先第一件事,就是攀附权贵,揽权在身。即便来日想要杯酒释兵权,那也得有权可释才行。空口白牙就像登基,你当所有人都是软蛋吗?”
外头,奚墨低低的喊了一句,“公子,温大夫回来了。”
素兮凝眉,却见赵无忧依旧不为所动,好像彼时说着“心头肉”的那个人,并非赵无忧本人似的。
但见赵无忧放下手中杯盏,淡淡然道一句,“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