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需你提醒,这些事为父心里清楚。”赵嵩端起杯盏,抿一口茶,然后凉飕飕的望着赵无忧,“你这份心思,恐怕是由来已久吧?你真的想对付东厂?”
赵无忧轻叹,“东厂跟赵家势不两立已久,我也只是想帮着爹,让赵家能在朝廷上再无敌手罢了!否则东厂壮大,咱们赵家迟早得毁在穆百里的手中。唇亡齿寒,覆巢之下无完卵。”
赵嵩意味深长的盯着她,“你教坊司的案子还没落定,这些事情为父会自己处置。”
“教坊司的案子已经交由锦衣卫处置,皇上说锦衣亲军可信。”赵无忧喝着果茶,面色微白。
“纵然是锦衣亲军,可终究不是我赵家的亲军,你如此大意,就不怕再失荆州?”赵嵩冷了音色,“如今你就在风口浪尖上,还是顾好你自己吧!”
“无忧明白!”赵无忧轻咳着,“不过也没人敢拿我怎样,郡主那头有齐攸王府,我这头有爹在上面挡着,我身为赵家独子,想来即便是到了皇上那儿,也能周全一番。”
“得意忘形终成祸。”赵嵩冷眼盯着她,“郡主”
“郡主暂时还不知道我的女儿身身份,我以守孝为名,与她分院而居,所以她也没有怀疑。”赵无忧敛眸苦笑,“只是不知道三年之后,郡主会不会咬牙切齿,恨不能杀了我?”
赵嵩没有吭声,似乎在他心里,赵无忧这条命根本微不足道,所以郡主会不会杀了她,也跟他没什么关系。这般的冷漠,赵无忧也习惯了,只不过心里头仍旧有些不舒坦。
就算是养狗,养了十八年的狗,也该有所感情吧?
可她是个人,活生生的人,一个会喊他为父亲的女儿。
所以说,有些人没有心就是没有心,你别指望拿自己的血拿自己的心去捂热他。无情之人,终是无情,不必心存希冀。
好在现在的赵无忧,对赵嵩和整个赵家已经不抱任何希望。所以即便赵嵩如此,她也只是觉得不舒坦,并不觉得难过。
真正让她难过的,是死去的母亲。
要有多少勇气,才敢虚耗韶华与性命,为这样一个薄情寡义的男人葬送一生。
“爹有什么打算吗?”赵无忧问。
赵嵩眸色微沉的盯着她,“暂时还没有,此事得跟内阁商议。皇上的旨意没有经过内阁就颁发了,原本是可以驳回的,然则已经昭告天下之事,而且还是国家大事,若是现下驳回,必定会惹怒皇上。”
“所以要驳回皇上的旨意,已经为时太晚。”赵无忧接过话茬,“爹还是好好想想,该怎么亡羊补牢吧?”
赵嵩唇线紧抿,“你来这一趟,不会只想着告诉为父,小心东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