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奈的望她,果然是说不过她,只得放低了姿势,“不在心上,如何揪心?横竖这辈子折在你一人手中,倒也不亏。只是”他俯身吻上她的唇,“不是日日,而是夜夜”
她翻个白眼,“无赖。”
深吸一口气,穆百里眸色微沉,轻柔的捧着她微凉的面颊,“合欢,不许后悔。”
她一顿,他已反手推开了石门。
石室内空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唯有正前方立着两块墓碑,这儿看上去像个坟冢,可又不似坟冢。能把墓地做在这样隐秘的地方,委实不易。
“这是怎么回事?”赵无忧愣在当场。
穆百里笑得有些微凉,牵起她的手,缓步朝前头走去,“这是我父皇母后的衣冠冢,说是衣冠冢左不过是留个念想罢了,我连衣冠都不敢放。”
多少人盯着东厂盯着他穆百里,他哪敢疏忽。这提兰国的东西若是出现在这里,万一被人察觉,只要往皇帝跟前一送,穆百里的所有心血都会付诸东流。
他这样小心谨慎的人,是不可能给任何人留下证据的。
就连这两块墓碑,也都没有刻字,充其量只是两块无字碑罢了!
可是对于穆百里而言,这是他唯一能给父母做的事情。留两块无字碑作为念想,心里烦躁或者有事的时候就来看看,陪父母说说话。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孝而亲不待,约莫是这世间最大的悲哀。
赵无忧敛眸,“他们知道你有这份心,不会怪你。”
“昔年宫中大火,王城一片火海。”穆百里苦笑,“什么都没了,都没了。一场风暴,整个提兰都消失在北疆地界。合欢,我没有家也没有根,以后只有你。”
她一怔,定定的望着他。
他说,以后只有你。
十指紧扣,赵无忧娇眉微蹙,“穆百里,我娘死了,我也没有家了。以后,我也只有你。”
跪在墓碑前,对着两老磕头,就像他说的那样,一人一次也算是公平。他给丈母娘磕过头,她如今也给公婆磕头,算是全了这一份情义,谁都不可违背对着皇天后土发下的誓愿。
穆百里搀着她起身,“我们提兰人会对真神发誓,说过的话就一定要做到。”
她一笑,“就与你和雪兰那样?因为年幼时的戏言,所以你必须娶她为妻?”
他蹙眉,这丫头怎么又提起了雪兰,没瞧见他一本正经的模样吗?
“我们大邺之人也会发誓,只不过你我之事当与月老细说,铭刻三生石,风雨不侵,亘古不变。”她想了想,便将身上的玉佩解下来,塞进了他的手里,“这是我娘唯一留给我的东西,与我性命一般重要。如今我把我的命交给你,还望郎君珍之重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