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哼一声,温故又道,“你又不是大夫,你守着她有什么用?醒着的时候相互对付,谁也不肯想让,如今倒好,她命悬一线你倒是假惺惺了?这副样子她又看不见,你如此这般又有什么意思?”
“很吵。”他为她掖好被角。
温故蹙眉,“穆百里,我跟你说话,你到底有没有在听?”
“滚!”这便是他对温故的答复。
温故冷笑着,“怎么,这个时候想起来希望有人陪在身边,怕漫漫此生孤独终老?穆百里,若今日她身死殒命,来日你想起来,是否会追悔莫及?”
“扎木托,本座没有乘人之危杀了你,你倒是送上门来,果然是嫌命太长。”穆百里眯起危险的眸子,“当年的事情,还没算清楚呢!”
“你少给我扯旧账!你以为你现在掌握了东厂,我便会怕了你吗?若我怕你,就不会跟着来京城。”温故深吸一口气,“身为巫族,有我们自身的使命。”
“巫族?”穆百里眸色凉薄,“你还有脸提及巫族,当年的巫族鼎盛一时,为什么会变成今日模样,被人赶尽杀绝?如果不是你背叛了巫族背叛了皇族,又怎么会落得今日下场?”
“我说过,我不是背叛者。”温故咬牙切齿,眸色通赤,“若我是背叛者,我不会连自己的妻儿都护不住。你失去了你的父母亲人,失去了你的国家,而我也失去了我的族人和妻儿,我的恨不比你少。我也在找背叛者,这些年我走遍大江南北,为的就是能找到当年的真相,找到我的妻儿。”
穆百里顿了顿,凝眸瞧着床榻上的赵无忧,“东西在赵无忧身上,这就意味着慕容来了中原,到了大邺。可是慕容却跟丞相府有所联系,你还敢说你没有背叛?大邺,荒澜,都该死。”
“慕容不可能跟大邺有联络,她是中原人,可她爱着巫族爱着北疆,不可能背叛。如果真的是她背叛了巫族,那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温故握紧手中拳头,“这件事,我一定会找到真相。”
“哼!”穆百里嗤冷,“你自己就是背叛者,却还要口口声声抓背叛者。这些年你之所以找不到,那是因为你在贼喊抓贼。”
温故刚要开口,却听得床榻上的赵无忧突然发出一声低吟,好似因为疼痛而苏醒。
穆百里眉目一沉,她退了烧,是该醒了。不知道方才他们的对话,她听到多少?冷了眉目去看床榻上的赵无忧,他下意识的屏住呼吸。
事实上,赵无忧是被疼醒的。
被捅了两刀,当场晕死过去所以没什么感觉,可等到活下来了,这疼痛才算磨人。这个年代又没什么特效止疼片,只能靠着药材慢慢的压制,药性来得慢,止疼效果也不太好。
“赵无忧?”穆百里目不转睛的望着她。
赵无忧缓缓睁开眼眸,模糊的视线里看不清楚是谁,只能看到个隐约的轮廓。耳朵里有些嗡嗡作响,她分不清楚跟自己说话的人是谁。
见她又合上眼眸,穆百里显得有些紧张,可别是什么回光返照才好。
“赵大人?”他又喊了一声。
这一次,赵无忧算是听清楚了,是那死太监的声音。可她好累,一点气力都没有,连话说都懒得张嘴。眼皮子沉重得跟灌了铅似的,压根抬不起来。
她唯一能感觉到的是他紧握的双手,他的掌心温度,依旧那么暖。
“赵无忧?”穆百里还在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