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罢,他疾步朝着她走去。
“这日升看日落,你礼部尚书的位置不想要了?”穆百里抬步走进亭子。
赵无忧羽睫微垂,昏暗中看不清她眼底的神色,只听得她幽幽的说道,“穆百里,人是不是非得要无情无义,才能安心的活着?”
浓墨重彩的脸色,没有半点情绪浮动。他只是望着她,对于她突然的改变,有些奇怪,“你和简衍说了什么?”
“没什么?”她起身便走。
“赵无忧。”穆百里喊了一声。
赵无忧长长吐出一口气,“你以为我在想什么?想人生之事而感慨万千?落寞而孤独,一时想不开?你觉得我是这样的人吗?”她继续往前走。
穆百里若有所思,她的确不是悲春悯秋之人,那么她到底在想什么?越靠近,越觉得赵无忧是个谜。无解的谜!
赵无忧前脚进门,沈言后脚便将饭食送了进来。
“督主吩咐,请赵大人务必吃两口,免得身子受不住。”沈言行礼,毕恭毕敬的退下。
赵无忧静静的坐在那里,看着案上的饭菜。伸手端起饭碗,如同嚼蜡般吃着。
穆百里走了进来,见她又将碗筷放了回去,“不好吃?”
“没胃口罢了!”赵无忧轻叹一声。
下一刻,她羽睫微扬。
穆百里竟然端起了饭碗,亲自喂她,“张嘴!”
她一怔,“你发什么疯?”
“怕本座毒死你?不敢吃东厂的东西?”他问。
赵无忧摇头,“要毒死也该在外头,不必拉回东厂再下毒。”
“那便是了!”穆百里为她夹菜,“人是铁饭是钢,你这副病怏怏的身子,若还不好好吃饭,约莫跟毒死你没什么区别。到时候死在东厂,本座还得落一个杀人之名。”
她张嘴,看着他将饭食喂到她嘴里,“我爹都没喂过我。”
“所以本座不是你爹。”他反唇相讥。
她险些笑出声来,眼底染着少许光亮,“穆百里,其实你若不当太监,当个正儿八经的男人,就凭你这哄人的功夫,能让你的女人为你死心塌地。”
“可惜这世上没有如果。”穆百里还真是有耐心,竟然喂她吃饭。
外头皆传,东厂提督、司礼监首座穆百里,以杀人取乐,好剥皮制骨笛,尤对漂亮的手足感兴趣。可你看看,眼前的穆百里,遮掩得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