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将军,孟统领让您早做打算,为我大戎……保存火种……”
罗城呆愣在了那儿,过了好一会儿,发出一声闷吼。
公元1148年9月1日,戎族大将罗城,以五万军马冲击珠军防线,硬是以人命冲破了珠军的地雷带,这是人类历史上,第一次大规模的使用地雷,也是人类历史上,第一次以这么悍勇的方式突破地雷带,珠人始料不及,加上追击无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将近二十万的戎人向北逃窜。
后来有历史学家说,若是珠人在这里将戎人围歼了,那么也没有以后的那么多麻烦了;不过更有人说,若不是有那么多麻烦,恐怕,也不会有珠人的千古伟业了。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此时,大珠上下都欢欣鼓舞的庆祝着胜利。
戎族人终于走了,从此以后,再也不用怕正吃饭的时候被戎人敲破家门,抢走家中的财物;再也不用怕正睡觉的时候,家中的妻女被拉走;再也不用,连到到路上,都战战兢兢,小心翼翼。
在接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偏安于衡州的朝廷就开始计划回归,礼部开始商量着以何种仪式、何等规模返回上京,要说此时,正是太子登基的最好时机,但满朝上下,却无一人提起此事,反而还有人,含沙射影的提议要李思安登位,而发出这个提议的人,第二天就被一贬三千里,这几乎可以说是大珠朝文官最严重的处罚了,同时也令满朝上下知道,李思安是真的没有这个意愿,于是,众人更加疑惑了。
而就在这种疑惑着,朝廷开始有步骤的踏上了回归之路。
第158章
收复上京,驱逐戎族,逼死科达麻,虽说前两项,是自己犯了错,才引来了这些麻烦,但后一项已经完全可以盖过了这些错,若是再脸皮厚一些,还可以说是功,毕竟千古以来,这种逼死外族皇帝的事,还真不多,礼部上下也非常兴奋,就想着大办特办,按照他们私底下的话就是:“扫扫晦气。”
不过他们这兴奋劲还没提上来,就被李思安一句话给压了下去:“一切从简。”
因为这四个字,什么奢华啊高调啊,统统没有了,从柳江出海再绕回弓背河,然后在上京码头上岸,朝廷的这次回归,采取的就是这种简单而又方便的方式,若说和当年逃亡有什么不同,也就是稳妥了些,有目的了些,稍稍的舒适了一些——可是对于身娇体嫩的宗室官员们,这种舒服,也只能说是相对的。
这种方式,自然有很多人不满,可在此时,也没人敢抱怨,因为这一仗,李思安的威权比当年,更盛上三分,当初还有御史敢嘀咕他,而现在连御史也不嘀咕了,不是他们不敢说,而是他们若说了,那受天下人指责的,就是他们了!
收复上京的是北征军,可北征军的粮草是李思安从中筹集的,北征军的将领,是李思安提拔的,甚至连北征军的成立,也是李思安一手促成的,若在此时说李思安不好,恐怕那百姓就要一口一唾沫的淹死那人了。
御史们愿意以死博名,但博臭名这种事,还是不怎么愿做的。
现在,大江南北都有人编了儿歌来夸赞李思安了,那儿歌唱的,几乎等同于周公复生。
当然,除了李思安,北征军上上下下都被夸赞了一番,一个个恨不得都被说成天神下凡。特别是郑定辉,夸江的第一战是他打的,上京是他收复的,虽说他能收复,占了天时地利人和,走了出其不意的路,更因为立地那边有将近四十万的大军做诱饵。
可以说,若没有立地的那些军队舍生忘死的对罗城的军队的包围纠缠,就绝对没有郑定辉这么轻易的巧取上京,可普通百姓并不知道这些,他们所知道的只是这位少年将军智勇双全,聪慧勇武,那些事例就是活生生的传奇,绝对是可以用到评书话本中的。
因此这一仗之后,李思安之下,就要属郑定辉的知名度了,而除了他们俩,刘文也被抬举了上来,这是太顺理成章的了,话本说,郑将军放了天雷,那这天雷是怎么来的呢?来来来,让我告诉你,话说二十年前,天上的雷星……
一个话本一个表达方式,不过总体而言的就是,郑定辉就是那天边的一个闪雷,而刘文就是那轰轰的巨响,用现代的革命语言来形容,那就是,军功章里,有我的一半,也有你的一半。
不过这些,都是外面人的议论,刘家兄弟对这些,当然就是一笑了之,谁也不会去当真,而刘家的生活,则在一种古怪的和谐里进行着。
郑定辉所在的第七军是第一支进入上京的军队,在北征军的沈寒城等人到来之前,他就是这里的最高长官,虽然他这个长官做的小心谨慎,不该动的东西一点没动,但是找找自家的老房子,然后归置归置东西,等刘文来的时候,再将他迎到这里,那是谁也不会说什么的,因此,转悠了一圈,刘家兄弟还是回到了当初李思安给他们找的那座宅子里。
这个三进院的宅子,曾被一个戎族的千夫长霸占过,里面的花园啦,楼阁啊,被毁坏的不少,器具也损失了不少,不过这些,在郑定辉主持上京的时候,也都处理妥当了,该修的地方修了,该补的地方补了,就连那花园,也从外面挖了一株梅树,移了过来,因此当刘文带着七娘过来的时候,不由得,就有一种恍然之感,特别是七娘,她没有经历过战乱,虽然知道上京被破,但只是知道,此时见这一切都和记忆中的一样,不由得叹道:“二爷真有本事,怪不得外面都传,二爷是雷震子下凡呢。”
刘文听了这话没说什么,只是默默的扭过了头,心中则想到了现代电视剧里雷震子青皮獠牙的样子。
院子能修复,人员上则是要重新再找了,好在这些都容易,刘家也人口简单,也就是再添了一个门房,两个负责打扫的小厮,以及两个处理杂物的妇人,做饭,自然还是由七娘来。
每天早上,刘家兄弟吃了饭,就到各自的衙门去办公,晚上回来再一起用了餐,之后,就回到各自的房间中了,中间虽不是没有交谈,却显得有些生疏,七娘一开始没有注意,后来就忍不住道:“大爷,您和二爷……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怎么说?”
七娘犹豫了一下,但还是道:“按理,这话不是我该说的,也是大爷给我脸面,我……”
“七娘!”
七娘一愣,刘文又道:“你并不是我家的奴仆,不必如此说话。”
刘文一笑,又接着道:“我和定辉之间,并没有什么。只是……”
说到这里,他又停住了,七娘见他出神的样子,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看他有些消瘦的脸颊,有些淡然的神情,不由得就愣在了那里,刘文站了片刻,回过神,看到她,一笑:“还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