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沿着瀍河一路北行,到了会通桥附近。这里极其热闹,酒楼林立,食肆相依,人流熙熙攘攘。
郑刚中一回头,见杨志和杨华兄弟都眼巴巴地看着自己。笑道:“不用看我。以我们的俸禄,进不得那些动辄几贯的所在。找一家小酒楼,饮两杯薄酒好了。”
杨志叹了口气:“说的是。我们一个月一二十贯钱,进那大酒楼,三五天就吃得精光。还是寻家小酒馆,酒啊肉啊饱餐一顿。寒酸一些,吃得实惠。”
杨华道:“只要酒肉吃进肚子里,排场要来做什么!”
三个人说着,到了旁边一家小酒楼里,到二楼靠洛河的阁子坐了。
要了酒菜,郑刚中推开窗,看着外面洛水的波光荡漾。
“洛阳自古帝王都,百战荆榛只故墟。”郑刚中叹了口气,“只是这零乱园林遗物仍在,嬉游人物却难再寻。这座天下大城,一场战乱,破败成这个样子,着实令人唏嘘。”
杨华道:“我们兄弟生在邕州,长在邕州,只以为邕州是蛮人住的地方,中原必然是天上人住的。哪里想到,真来中原看上一看,也不过如此。只盼着早点赶走金人,再现昔日繁华。”
杨志道:“是啊。我们两个邕州人,中了进士,不远万里来到洛阳,许多人都觉得疯了。却不知我们蛮荒人物,胸中却自有一股乞,要为国家效力。靖康以来六七年间,偌大中原,再无一个人物能跟中原一战。惟有王宣抚,在战乱中拉起队伍,内抚黎民,外抗金贼。大小数十战,无一败绩。只有这样的人,才能带着我们驱逐鞑虏,恢复中原。朝廷允许我们到京西路来效力,是我们的福气。真不明白,怎么有那么多人来了又走!”
郑刚中转过头,看着杨志,道:“因为大多数人,说是为国效力,但自己得到什么也很在意。王宣抚这里,虽然待遇优厚,官员在这里过得会好上很多。但他的规矩与朝廷不同,日子不轻松,不需要钱的人就走了。”
杨志道:“我们兄弟未娶亲,还有三个兄弟侍奉父母,北上就是要抗金为国效力,倒是没有想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