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宵猎点了点头。又问道:“从西京到行在路途遥远,都承准备怎么走?”
折彦质道:“鲁山关的道路听说还行不了大车,只能够走叶县。张太尉虽然赶走了孔彦舟,汉水下游现在还是不太平,走不得。所以我准备从唐州去随州,而后沿涢水水路,经德安府到鄂州。这几年陈规在德安府,不知道打败了多少盗贼,地方太平,好走得多。之后沿长江而下,走水路到行在。”
王宵猎道:“都承安排得妥当。这一路上山高水长,一定要小心。火炮是战场利器,不要没有运到行在,反被金人夺去了。那可是要闹笑话,无法向朝廷交待。”
折彦质笑道:“宣抚说笑了。我已经行文德安府,让陈规派兵接应。一路上都有朝廷大军,必然不会出意外。”
寒暄几句,王宵猎送别了折彦质。明天由汪若海送行,王宵猎的身份,当然不可能为折彦质送行。
离开了河南府衙,折彦质看看天色还早,一个人蹓跶到茶铺,叫了范圭出来。一起到酒铺,算为自己送行。
进了小阁子,酒菜上来,折彦质让小厮出去。举起酒杯,与范圭一饮而尽。道:“明天我就要离开洛阳,动身回行在了。府州的事情,以后就靠官人和十三叔了。”
范圭道:“这些日子,哥哥有没有向王宣抚提起我们?”
折彦质叹了口气。道:“提了。宣抚说,对于大宋,府州是降将,罪无可恕。十三叔想反正,当戴罪立功,才有可能。这种事情,我哪能做得了主呢?我走之后,你也尽快回府州,问一问十三叔的意见。”
范圭怒道:“当年开封城破,二圣北狩,连陕西都丢了。娄宿又抓住了大哥,经略不降又能怎么样?”
折彦质道:“我也是这么说的。可宣抚说,十三叔降金军后,帮着金军攻城略地,怎么能够就此算了呢?现在宣抚的副手,是当年知陕州的李彦仙,他怎么能忘记当年十三叔攻陕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