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喝了一会酒,说些闲话,不知不觉夜色深了。天上的月亮,移到了中天。
王宵猎道:“去河东前,我见过张杞,是个不错的人。后来打听了他的家世,身家清白,算是个好人家。姐姐就要嫁了,这几天我再见一见他。”
王青秀道:“你再见他做什么?天天只说公务繁忙,哪里有时间见这些亲戚!”
王宵猎叹了口气:“忙确实是忙。但再忙,总有时间抽出来。你嫁过去,张家从此不同。与宣抚使是姻亲,可是了不得。必然有许多闲散子弟,巴巴找上去,与他吃喝玩乐。一不小心,就借助我的权势,做出事情来。”
王青秀连连摇头:“张家不是那样的人家!”
王宵猎道:“以前不是,以后的事情可说不准。人活在这个世界上,最难的是自律。而且地位越高,自律越难。身边总是围着一堆人,你说什么,这些人就会做什么,有几个人能把持得住呢?我做到今天,一直律下很严。这些人为什么听我的?因为我对他们要求严,对我自己要求更严。这个道理,姐姐可要记得。”
王青秀不说话。坐在那里,看着王宵猎。
月光洒在王青秀的身上,带着清冷的颜色,好像玉雕成的一般。
过了很长时间,王青秀才叹了一口气:“想如弟弟说的一般做事,还真的不容易。”
王宵猎道:“这个时间,农夫还在地里忙碌,做工的刚刚回家准备晚饭,更有那一刻不得闲的。与他们相比,我们活得已经很容易了。如果自古以来,有权势者的家属就如姐姐这般活着,姐姐也不会觉得自己活得难。只不过,许多年来有权势者贪图享受怪了,我如此要求,姐姐就觉得难了。”
王青秀笑道:“罢了,你总是有各种各样的理由,我懒得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