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青秀喝了一口酒。放下酒杯,对王宵猎道:“大郎现在有那么忙吗?从河东回来几天了,一直没有回家。我看人家做官,日日欢宴,不知道多么舒服!”
王宵猎道:“确实是忙。我们家里只有姐弟二人,从襄阳搬到洛阳,还有许多人帮忙,姐姐还忙了许多日子。宣抚司的事情千头万绪,从襄阳搬过来,怎么可能会不忙呢?别人做官,是别人的事,有什么好说的。而且在我治下,也没有哪个官员日日欢宴。其他官员可能没有这么忙,便也不会那么闲。”
王青秀道:“出了大郎的治下,哪个官员过得不舒服?大郎,你现在官做得大了,事情让下面的人去做,自己不要过分累了。官府有官吏,不就是为主官分忧的?”
王宵猎笑道:“姐姐,跟我官位一样的,再没有一个比我更加放权,事情让手下做了。他们之所以闲,是因为许多事情不管。大部分事情官府不管了,做官的可不就闲了?”
王青秀道:“你何不跟别人一样?世间的事不知道有多少,怎么可能什么事情都管?”
王宵猎道:“我本来就不是什么事情都管啊。人活在这个世界上,如果什么事情都被人管着,那多么无趣!我比其他的官员,多管了哪些事情,说起来就实在太复杂了,姐姐没有必要知道。”
“唉——”王青秀叹了口气,看着西天的红日出神。过了一会,道:“像你现在这样,忙得没了自己生活,真的值得吗?我看别人做官,可不是这样的。”
“值得吗?”王宵猎听了王青秀的话不由愣住。值不值得这个问题,王宵猎还没有想过。
说是官员忙,日理万机,也很少有人像现在的王宵猎这样。但与其他官员相比,王宵猎真不是管的事情多。而是因为治下的一切都是从头开始,处处都必须留心。
王宵猎的性格,不是个爱揽权,处处不放手的。如果能放给下面的官员,王宵猎会毫不犹豫放下去,不会把什么都揽在自己手里。问题是,现在的事情,如果王宵猎放手,下面的人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