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庆山面色如常,举起碗来,与张均一起一饮而尽。
酒过三巡,张均只是说去年襄阳以东的事情,兴致盎然。
栾庆山道:“张统制,你是镇抚手下干将,人人皆知。今日到颍阳县来,还带了个女子,必然是有事情的,何不明说?在下是个粗人,不习惯弯弯绕绕,猜来猜去。”
张均放下酒杯,看着栾庆山。沉默了一会,突然笑道:“哥哥是个明白的人,岂能猜不到我来颍阳是为了什么?至于玉奴,我说没有用处,他们偏偏说有用,只好带来了。”
栾庆山道:“统制若是有话,直说就是。这世界上最不合适的,就是猜别人的意思。”
张均一拊掌:“哥哥真是个妙人!好,我便直说了。去年镇抚与金贼战于陕州渑池一带,幸得河东义军相助。镇抚见他们生活艰难,便答应他们,以后助他们粮草。孟邦雄占住河南府,北去走不得。若是从西边陕州走,道路艰难,成本太高。镇抚便想穿过嵩山,从孟州或者孤柏岭一带过黄河,路就容易走得多了。派人来找丁进,谁知丁进反想投刘豫,不肯借道。”
栾庆山点了点头:“此事我也听说了。是丁进的不对。”
张均道:“哥哥明鉴!丁进为了自己富贵,宁愿认贼做父,人人都该羞与为伍!”
栾庆山道:“统制有话直说就是。我是丁进下属,心中自然有数。”
张均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说道:“你们终究是大宋的人,镇抚不想同室操戈,让金贼笑话。便想着除了丁进,找个有担当的来做首领。以后双方通好,共抗金贼,岂不是好事?”
栾庆山看着张均,缓缓地道:“我投入丁进手下不久,前几天才做首领。我想你们要找的有担当的人,必然不是我。”
张均点头:“其实大哥最合适,只是在丁进军中资历太浅,只怕会出乱子。所以找的,是你们的四首领石坚。只是石坚念与丁进往日的交情,不肯动手——”
栾庆山道:“石坚不肯动手,我便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