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白莲匪经验还是很丰富的,大部分都是原地休息,随时都能起身列队,只有一小部分负责做饭。”单向明举着一支千里镜观察着敌情,边观察边对陈子龙道。
“他们是等着咱们进攻!”陈子龙也明白了过来。
“是的,正是如此。”单向明点点头,“白莲教匪徒知道咱们乡勇成军时间短,根本不懂得作战。列阵行走两里的话,队列必然散乱,而且体力消耗很大,白莲教匪徒便可以以逸待劳,轻易击败咱们。”
“那怎么办?”陈子龙问道。
“他们做饭咱们也做饭,看谁沉不住气!”单向明笑道。
陈子龙于是传令开始造饭,和百莲匪一样,除了负责造饭的乡勇,其他乡勇都原地休息,不准乱动。也许是大敌当前的原因,这次乡勇们都老老实实听话,并没有人乱动,也没有人敢乱说话。但看他们颤抖的身子、发白的面庞,就知道很多人其实很害怕。
于是两军在距离两里远的地方诡异的相持着,各自造饭、吃饭、休息,都没有主动进攻的意思。
时间一点点过去,转眼过了一个时辰,日头已经西斜,诸葛三和率先耐不住了。
“他娘的,官军搞什么鬼?”翻江龙骂骂咧咧道。
“教主,打吧,再等下去天都要黑了!”插翅虎也叫道。
若是等到天黑,会非常麻烦。一是进入了冬季,夜里非常的冷,白莲教匪众们行军一路抢劫,都是抢到哪里住到哪里,并没有携带扎营的东西。因为江南之地人口繁密,每隔数里都会有村镇,根本不发愁住的地方。可是现在这里却是荒郊野外,没带帐篷等装置夜里根本没法野外宿营。
谷至于趁夜作战,不管是乡勇还是白莲匪众,都不具备野战的能力,打起来的话只能是一团乱战,谁也无法掌控,恐怕到天亮后两支军队都会不复存在,匪徒乡勇都会趁夜跑光。
“传令下去,列队,开打!”诸葛三和真的耐不住了,沉声下令。
于是七八千匪众开始起立列阵,排起勉强整齐的队列,向着对面乡勇缓缓逼去。
看到匪众杀来,也不需要陈子龙下令,乡勇们纷纷站起,紧紧握住了手中的长矛。五千乡勇,配置的武器非常单一,清一色的都是长矛,连个盾牌都没有,身上穿的虽然是刚刚缝制的军衣,布面甲样式,但却没有镶嵌铁片,因为时间根本来不及。
相反,单向明率领的禁卫军士兵却盔明甲亮、兵种齐全。军官穿着锁子甲,头戴圆铁盔,盔顶簪着红樱。士兵则统一穿布面甲,镶嵌着很多铁片,虽然抵挡不住火铳射击和长枪近距离猛刺,但抵御羽箭、刀劈还是没有问题的。
一百禁卫军士兵,除了十个哨骑外,还有六十名火铳兵,三十个刀盾兵,没有长枪兵,因为每个火铳手都配备一把枪刺,装到火铳上便是一柄长矛,而每个刀盾兵又是掷弹兵,因为他们腰间都挂着四枚手雷。相对于装备简单的乡勇,简直武装到了牙齿。而这也是单向明敢于对战数千白莲教匪徒的底气所在。
最前面是三十刀盾兵,其后两排火铳兵,十个骑兵列于后,一百禁卫军士兵在乡勇阵前十丈距离列成非常单薄的阵列,静静的等待着白莲匪军的到来。
一里,半里,二百步,一百五十步,双方距离缓缓靠近。终于距离进入了百步以内,一部分白莲匪军停了下来,开始射箭。数百羽箭乱纷纷的飞了过来,大部分落在阵前,少部分落在禁卫军阵列中,却被第一排士兵举起的盾牌挡在外,偶有羽箭透入阵中,却无法射透士兵们身上的甲衣。一百禁卫军官兵一动不动,任由对方漫射。
在歼灭梅葆华八千军队之时,湖匪们缴获了一批武器,其中有弓箭也有火铳,甚至还从湖中捞出数门火炮,然后攻下吴江县城后,又得到了一批武器。不过匪众会用火铳的不多,加上缴获的火铳质量较差,在发生了一次炸膛,使用火铳的匪徒被炸的满脸鲜血之后,匪众们都主动抛弃了缴获的火铳,而选择使用弓箭作为远程武器。七八千湖匪众,有五百余弓箭手,就是箭术都不怎么样,只能靠羽箭密度弥补射术不足。至于缴获的数门火炮,一是匪众们不怎么会使,再就是嫌行军携带麻烦,根本就没带过来。
白莲匪军弓箭手连射了数轮羽箭,除了一个禁卫军士兵倒霉、被射中了布面甲铁片缝隙受伤,再没有其他伤亡,匪军弓箭手反而累的手臂发软。
“教主,前面那一小队官兵身上穿的盔甲很厉害啊,羽箭根本射不透。”翻江龙惊道。
“再厉害也就百十人,咱们一拥而上,一下子就能把他们击溃,到时盔甲都是咱们的了。”插翅虎不以为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