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改革,是革命,便必然有人牺牲。那便从士绅开始吧,毕竟士绅们享受了两百多年的特权,也到了该付出代价的时候。”陈子龙心怀终于完全放开。
为了天下百姓,为了大明昌盛,一些牺牲还是值得的。毕竟皇帝同意不对士绅抄家杀头,也没有说士绅子弟以后不许当官!
阎应元和陈子龙走后,朱由检便召来洪承畴商议。
洪承畴匆匆而来,向朱由检行礼。他很忙,非常的忙。在温体仁去了河南当总督,袁可立去处理盐政改革之后,朱由检身边重臣便只剩下了洪承畴,于是行营中的大事小事都得他操心。好在洪承畴能力极强,这些事情还难不倒他。
“陛下圣明。”听完江南士绅们的处理意见后,洪承畴赞道。
一开始时,朱由检是想和陕北山东那样,对江南士绅也强行抄家分田,那时洪承畴便觉得有些不妥,却不知道如何劝说,没想到皇帝自己却想开了。
“江南士绅力量太过庞大,若是惹急了他们恐怕真的会扯旗造反。再加上江西战事未定,朕也只能暂时妥协。”朱由检叹道,“先只分其田地,允许士绅们保留工坊生意,这样其便不会太过反抗。唉”
江南乃是天下最繁华的地方,家资百万的士绅为数众多,若是能把江南士绅悉数抄家,所得财富简直是天文数字,想想就觉得心痛。
“调赵率教、谭兴贤过来,在江东成立税务司,苏州、松江各府各城皆成立分司,运河、长江,陆路码头皆建立税关,向所有工坊商号征收商税。”朱由检咬牙道。
“如此甚好,毕竟咱们没有太多懂得做生意的人才,若是真的抄了士绅们的生意,除了短时间得到巨额财富,江南的工商贸易也就废了,倒是不如不抄,而是征收商税,如此这些生意便会为陛下源源不断带来财富。”洪承畴赞道。
朱由检已经缓过神来:“洪卿,这江南和北方不同,田地亩产高,商贸也发达,这税率自然不能和北方贫困地方一样,你说说这田税和商税该如何征收?”
洪承畴想了一下,道:“臣已经了解过,拿田税来说,官田税收达到六成之多,还有其他苛捐杂税。而士绅们租给佃户的田地田租也高达五成甚至六成,但苛捐杂税几乎没有,这也是给士绅们当奴仆的好处。陛下均田之后,田租自然不能这么高,但也不能太低,不然就无法养活数量庞大的官吏,也无法给军队朝廷供应漕粮。臣想过以后,田税税率可定为四成。这样一户普通五口之家,拥有田地按十亩田算,江南每年两熟,冬季种麦子、夏季种稻,正常年景,麦子稻谷产量加起来可达至少五石,按四成缴纳田税以后,剩下的粮食足以养活一家。”
朱由检想了想,觉得洪承畴说的有道理:“就这么办吧。不过除了田租以外,地方政府不许再擅收任何苛捐杂税,违者一律严惩!”
其实便是按照朝廷以前的税率,百姓们缴纳皇粮国税以后养活家人完全没有问题,但问题就是苛捐杂税、各种摊派太多,再加上无休止的徭役,才逼得百姓喘不上气来。
所以朱由检才规定,除了该缴纳的皇粮国税,地方官府不许擅自征收其他苛捐杂税。当然这种规定若是放在以前,根本就行不通。山高皇帝远,府县官员才不会事事都听朝廷的,朝廷也管不过来。但以后县下设镇,府县镇都有专门的宣慰官,税收也从地方官府分开,朝廷会经常派人暗中巡视各地,再想违抗朝廷命令乱来,必然会遭到严惩。???
“田税就这样吧。商税呢,应该征收几成?”朱由检问道。
“还是按照十一征收商税吧。”洪承畴道。
“十一?江南商贸如此繁华,岂能和其他地方一样?”朱由检不满道。
洪承畴苦笑道:“商业和农业不同,经商需要大量资金,若是征收商税过重,商人们资金周转不来,恐怕生意会垮掉。再说征收重税的话,商人会把成本转嫁到商品上,必然会使得各种商品卖价过高,反而不利于朝廷不利于百姓。毕竟朝廷没法像盐价那样,对每一种商品都规定价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