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城外无边无际的反贼,再看看城头人心惶惶的官差衙役,卞士豫苦笑着。所有人都还有选择,最不济还可以投降反贼,总能想法挣得活命,而偏偏自己却没了活路。
投降反贼家人必然受牵连,而对自己来说也是莫大的耻辱!而守城的话,城内人心尽失,那里还守得住。即便能守住又能怎样,等到平北候张世泽到来,自己还是免不了罢官问罪
“县尊,咱们怎么办?”负责指挥衙役的典史宋肇走了过来,毕恭毕敬的问道。
“城内还有五百衙丁,动员城中百姓能得数千壮丁,应该能守得住城池吧?”卞士豫淡淡道。
“按说是能守住的,可是贼军射来箭书,便是好多衙役也慌了,根本就不听下官的。”宋肇叹道。
卞士豫自然明白这厮的心思。若说太康县谁最贪婪残暴,当属典史宋肇。仗着是县衙第三号人物,又是本地地头蛇,宋肇在太康县的声望甚至要超过卞士豫。三班衙役,大部分都是宋肇的心腹,太康县的士绅富户都和宋肇沆瀣一气。宋肇替士绅富户办事,欺压百姓坏事做尽,一旦平北候派人来到太康,其绝对无法逃脱惩处!所以这厮恐怕铁了心的从贼。
“宋典史准备怎么办?”卞士豫平静的问道。
“县尊,要不,要不咱们降了吧,以免满城百姓遭到贼军屠戮抢劫。”宋肇说道。
卞士豫沉默了一会儿,叹了口气:“宋典史若是要投降的话,尽管降了吧。至于本官,深受国恩,又岂能从贼?”
说完,卞士豫从腰间抽出佩剑,往脖子里使劲一勒,自刎而亡。
自尽殉国,这样家人便不会受到牵连,这是他最好的选择。
看着卞士豫的尸体,宋肇脸色变幻着,叹了一口气下了城墙。
“仅凭几封箭书便让太康城开门投降,军师真的厉害啊!”看着洞开的城门,红娘子鼓掌笑道。
李岩淡然一笑:“城中士绅官吏皆无战心,只要咱们承诺不劫掠,再承诺开仓放粮,百姓们巴不得咱们进城呢。”
说到底,是那昏君人心尽失,不管是士绅还是官吏,都害怕被皇帝无故杀头,都不愿再给朝廷效忠,再加上自己许诺开仓放粮,才有了太康城不战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