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分钟早就过去了,金发男子发现眼前的男孩多出了几道重影。他使劲眨了眨眼,那些重影没有消失的趋势,反倒是越来越多,而原本昏暗的夜空竟投下七彩的霞光,五光十色,绚丽非常。
第二分钟的致幻效果开始作用了。
他不再怀疑之前萩沢让说的“三分整后必死无疑”,忍着头晕目眩的恶心感赶忙告诉他:“我只是让他看到了你们两个的死亡。”他说得急,不知不觉用上了意大利语,萩沢让自然听不懂,不过好在一直听着他们对话的属下把话顺利翻译了过去。
萩沢让抿了下唇,倒是和他想的差不多。可……中原中也只是看见了他们的死状就生出这么大的反应,确实超出了他的预料。
他中也哥真的是个相当可爱可敬的人呢。
“我都说了……”眼前的幻觉越来越重,金发男子有些虚弱地道,“那解毒……?”
萩沢让回过神,点头:“我知道。”
他拿起刀片,眼也不眨地在自己手腕上划了一道口子。接着捏住金发男子的下巴,迫使他张开嘴,殷红的血溢出,一滴一滴落入那人的嘴巴里。
不一会儿,金发男子就觉得眼前的重影和彩光消失了,身上的力气也在快速地进行恢复。
“你的血就是解毒剂?”
萩沢让没有回答,让金发男子把手摊开,自己着计算着出血量,再次在手腕上划了一刀。血液滴滴答答的在金发男子的掌心汇成一个小洼,“其他人的份。”
萩沢让觉得差不多了便用撕下袖口,十分利落地缠住伤口止血,随即起身。
他转身准备迈步离开。
金发男子从地上爬起来,瞧着似乎准备给距离他最近的两名属下喂下解毒剂。然而却猝不及防从腰后抽出手.枪,瞄准了还未走远的萩沢让——
“砰!”
子弹将将擦着萩沢让的耳朵飞过去,狠狠地击中了前方的集装箱。
萩沢让头也不回地继续往前走,根本就不在意身后还会不会再次飞来子弹。
“啪嗒”
手.枪落地。
金发男子不可置信地看着刺穿自己胸膛的树枝,梅花的香味和血液的铁锈味冗杂在一起,充斥了他整个鼻腔。染了血的梅花红得越发鲜艳,在夜风中轻轻摇曳着,如同燃烧的火焰,浓烈热情。
远远地,传来男孩活泼轻快的声音。
“我说过啦,您要是愿意,我会让您拥有一个漂亮的死法。”
原本静立不动的梅树像是活了过来,树枝蛇一般地蜿蜒前进,将倒在地上的黑衣人们一个个串了起来,用他们的血肉与白骨作为肥料滋养着一树的花。梅花开了败、败了又开,如此反复几次,彻底化作花泥,与这一片红艳的梅花融为一体。
等到最后一批红梅落了,光秃秃的树干迅速枯萎,而留下一地的衣物和装备也被枯萎的树枝卷着卷着,翻到了地下去,除了破碎的石板和刚翻过的土壤外,再不剩半点痕迹。
被萩沢让放在某个空屋窗边的早苗幸太看得一阵心悸,背后泛起层层冷汗,牙齿止不住地打着颤。
从窗边走过的萩沢让特意在他面前停了一下,早苗幸太吓得直接从窗边翻了下去,双手支撑着身体,拖着那双被房梁压断的腿试图远离。
“不要怕,幸太君。”萩沢让歪头看着他,笑容标准得像是经过丈量一样,“只要你嘴上把好门,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不消他把话说完,满头大汗的早苗幸太就无比识趣地猛点头,“我知道!我知道!今晚发生的事情我一个字都不会往外说的!”
“唉……”萩沢让长长地叹息了一声,“我有些失望,幸太君。”
这话听在早苗幸太耳里不亚于催命符,危急时刻,脑中灵光乍现,他连忙道:“对对对,我想起来了!我的腿是被那些家伙打断的,不是被中也……”
萩沢让一个眼神飘过来,早苗幸太立马收了声,没将后面的内容给说出来,因为动作急,甚至还咬到了舌头。
“然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