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脆利落的留荀彧一个人在这儿,不一会儿,整个院子就只剩下他们三人。
郭嘉左右看看,感觉这件事不适合他这个“外人”在场,留了一句话也只给荀彧留下了一个背影。
看荀彧有些拘束的站在那里,戏志才叹了一口气,无奈只能走在前面,“去书房吧。”
人还是熟悉的人,院子也还是熟悉的院子,但是就是感觉哪儿都不对劲,荀彧搓了搓手臂吸了一口气,调整好表情跟在戏志才身后去书房。
他得让这人明白,想陪着他不一定非要不成家,再说了,他不想成亲不是因为身体的问题,而是自始至终就没有成亲的想法。
书房之中清清爽爽,没有什么多余的东西,只是从窗子里往外能看到那几树桃花。
他喜欢用桃花枝簪头发,自幼的交情在那儿放着,戏志才自然也清楚,所以他们二人府邸之中皆种有桃树,不是为了果儿,只是为了折下树枝罢了。
勉强和以往一样各自坐好,戏志才定定的看着荀彧,“忠今日所言皆发自肺腑,原本想着文若不知道就一直这么过下去,却没想到阴差阳错之下被文若听到了”
“当初的事情并非志才以为的那般,世上哪儿有转移病痛的法子,志才岂能因此便将事情揽到自己身上?”试图将好友的心思扭转过来,荀彧尝试着解释当年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你我自幼时相交,彧身体如何志才清楚,不过一场大病而已,岂能将志才拖累至此?”
平静的看着荀彧,戏志才心中对当初的事情早有思量,又怎么会被这一两句话说服。
荀彧幼时虽然偶尔会生病,但是从来没有到危急性命的时候,哪儿有他的病刚好这人就不知生死的道理?
就算不是这人替自己挡了死劫,具体也差不到哪儿去。
“文若现在说这些已是无用,这等念头岂是想抹去就能抹去的?”微微皱着眉头,戏志才转开视线接着道,“这么多年的相处,忠是什么样的人相信文若再清楚不过了。”
已经动了的心,怎么可能再平静回去?
原本想着不求能得到回应,只相伴一旁便足以,现在这人已经知晓
也怪他太过贪心,不但自己陷进去,还非要将这人拉下来
叹了一口气,戏志才皱着的眉头并没有松开,上下看了荀彧一番,他终于发现了这人今日违和的地方在哪里。
想到荀彧之前遇到过刺客,再一想他随身带着的那张琴古怪的地方,戏志才的眸色渐渐沉了下来,而后声音涩涩的开口问道,“文若,你的琴呢?”
放在桌子上的手臂顿了一下,荀彧抬眼看着戏志才,而后状作不在意说道,“琴碎了。”
伸出去准备拿酒的手停在了半空中,戏志才愣了一下,不敢相信那张荀彧从不离手的琴竟然碎了。
桐木所制之物,究竟多大的力道才会让琴直接碎裂,这人在京城究竟经历了什么?
蓦然感到一阵后怕,戏志才起身走到不远处拎出一个酒坛,虽然面上不显,但是掩在宽大袖子底下的手背上已经蹦出了几根明显的青筋纹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