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吃亏就在这个一根筋上不会拐弯儿,什么你都看不顺眼,这世上看不顺眼的事情多了,你能计较完?”
“咱们只能睁只眼闭只眼,过去就算了,清白不了,糊涂了,只要了结了就成,非要挣个子丑寅卯,有用吗?”
三房的老头很不服气,脖子梗着来辩解;
“怎么没用?当年跟五房争地的那回?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要是不硬下心肠,那六百亩草场,早就是他五房的了,换做你老人家?得!又不见了一份家产,这个我没说错吧?”
“你是没说错,可你真的赢了?”
“怎么没赢?陇西上下八房都瞪着眼睛看的明白,我就是赢了的。”
“你赢了?五房下头得孙子,娶了你一个嫡亲的闺女回去,结果又把那六百亩草场当做陪嫁送给五房,到头来你还降低了一辈儿,你这是赢了?”
“大兄你这说的我可没法跟你来去了,这都哪跟哪呀这?阿弟你说说,我打发闺女,给点地出去,不算框外吧?这合情合理呀,两码子事儿的。”
李钰笑着捂住嘴;
“谁输谁赢没多大事儿,都是一个老祖宗生下来的,肉烂在锅里。”
“哎呀我说,阿弟!你什么时候把大兄这本事学会了?也来活稀泥?”
看着三个族长斗嘴,三个主母都在旁边直乐呵。
“弟妹你看见没,这俩斗一辈子了,就没有说到一块儿过,前头你阿耶在的时候,还能调和一下,现在轮到你男人上来了,总不回陇西,弄得这俩老家伙想找个中人都找不到。”
可不是嘛,这回可算逮住机会了,我们家的族长,说是要在这里住上几年呢,要把这些年的苦水都给你们二房这边说个清楚明白,你看吧,终究是想不开,还在心里扭着筋呢!”
颜璎珞之前就对李钰睡了三房的寡妇孙媳妇,李老兵阿娘的事清楚明白,这几乎是长安城里人尽皆知的笑话了。
这会儿三房的主母说话,她不知道怎么接口,生怕被提起理亏的地方。
“我初来乍到,才一天,实在不知深浅,可不敢随便总结的,还请两位嫂嫂讲解一二。”
三房的主母眼睛转了两圈,忽然变了话题;
“话说弟妹呀,听说你家族长后院,就十几个妾室?”
“啊?”
坏了,颜璎珞心里咯噔一下,真是越怕什么就越来什么,三房的主母果然来扯起女人的话题了,铁定是要把那丢人的事儿,来挤兑自己的。
“可不是嘛,我们二房也不是小门小户,十几个妾,确实有些寒酸了,我昨夜还跟族长说起来这个事情,最近就要叫二十一姓大家长弄上来一些少女,给我家族长添些人口的。”
“要我说呀,弟妹你得多安排些水灵的,我家族长的后院里,一百多个妾室,那叫一个热闹,我管一辈子了,威风的紧,你就管十几个,太也无趣!”
大房的主母一边嗑瓜子,一边顺口说话,最后又加了几句;
“你这十几个妾,都不够你家族长玩的,不尽兴,他就得去别处招惹是非,自家人还好说,惹了别处,没的叫人笑话咱们陇西没人,弟妹你说是不是这样?”
“哦对了我是就事论事,没有任何意思啊,你俩可别乱想,我可没说钰儿和你孙媳妇的那些破事儿啊。”
颜璎珞一副哎呀我去的表情,不知如何接腔,心里想着,您这都说完了,还说没有攻击别人的意思?
三房的主母咽下去嘴里的糕点,着急着忙的回应着;
“年轻人的事情,你这老不死的婆子管她作甚?我这边好歹是个寡妇,没有男弄她,找一个也不算什么,只要不闹着改嫁就成,我就当不知道。
况且又没便宜外人,三房的小阿弟不嫌弃她肉老皮松就成,所以吧,那些个事儿弄了也就弄了,话说你那嫡亲的小闺女可是有婆家的啊,不也和钰儿睡了好几回?当谁不知道了还?”
“头一回是因为丝绸之路的事情过去蓝田,干柴烈火碰到一块儿,还能说通达,睡了也就睡了。
可那后来的三次,说是什么要把账本对清,丝绸之路上回来的商队,可都是经过咱们陇西家门口的,怎么不在陇西地上兑清楚?
巴巴的送肉过去到蓝田庄子上,给人家把玩身子?这叫怎么个说法?每次去都是赖着半个月不走,还总是青天白日里弄那些个破烂事儿,八辈子没有被男人弄过?欠成那样都……”
“你这个老不死的,怎么连我小闺女的事情都打听的如此详细?莫不是你派人盯着的?”
颜璎珞听的这些,目瞪口呆,这都什么跟什么呀这是?
三房的主母十分得意的笑着;
“你管我怎么知道的,反正什么事情都瞒不住我的眼睛,所以呀,咱们都当个瞎子,聋子,啥也不知道,该吃就吃,该睡就睡,还能多活几年里。”
“得!我就说一句,你连着一大串儿的,真跟你男人一样,总要含沙射影,说到底还是鼠肚鸡肠,
这说说话而已,家长里短的,你都要上劲儿,赶紧好好吃你的糕点吧,难得吃到钰儿亲自做的,这可是原汁原味啊,多吃点堵住你的烂嘴。”
大房的主母一边说笑,一边把一大块儿糕点塞进三房主母的嘴里。
三房的主母艰难的把一大块糕点吞下去,端起茶碗就了两口顺顺,这才白了一眼对面的老伙计;
“想噎死我呀你?我要是噎死了,可就没人跟你家长里短,逗乐子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