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琏苦笑一声,正要说话,孙绍祖道:“旻郡王说的正是,果然好没意思,若旻郡王不介意,我们先退回去,再来一次?”
贾环脸色一变,唤道:“来人,把这个捣乱的家伙给我轰出去!”
一堆人顿时面面相觑,贾环的话听也不是,不听也不是,左右为难,最后只有一致的低下头,假装自己没听见。
贾环怒道:“姑娘出嫁,是何等庄重的事?今日是我二姐姐一生中最为重要的日子,你居然敢在这里捣乱?你是什么东西,竟然敢拿我二姐姐的婚事玩笑?!”
孙绍祖马屁拍到马腿上,成亲的日子被他这样当着众人的面指着鼻子骂,直气的脸色发青,却见贾环骂完,理也不理他,扯了贾琏的袖子道:“琏二哥哥,这个人是迎亲队伍的人,咱们不好撵他出去,那就把新郎官叫来……哼,我倒要问问他,带了这么个东西来迎亲,到底是什么意思?!”
贾琏略带同情的看了孙绍祖一眼,道:“禀旻郡王……”
贾环皱眉道:“琏二哥哥做什么忽然这么生疏?大伯是一等将军,难道琏二哥哥每日都将军将军的叫不成?还只如往常便好。”
说起来贾琏算是府里对贾环的身份接受的最快的人,他见多了贾环和胤禛胤祥在一起的模样,对这一日早有预料,贾琏非是迂腐之人,闻言一笑道:“环儿你有所不知,这位孙大人,就是新郎官儿呢。”
一句冷淡讽刺的孙大人,分明就是对孙绍祖的行径也极为不满,贾琏虽然和迎春不是很亲近,却是他唯一的妹妹,被人这般轻贱,心里自然不会舒坦。
贾环这才正眼看了孙绍祖一眼,长的倒是英武雄壮,眉目间带着一股凶悍之气,两眼却有些黯然无神,皱眉道:“这位孙大人……之前为何花轿久久不至?可是有什么事耽搁了?”
孙绍祖既然敢来迎亲,理由自然是早就想好的,目露忧色,叹道:“今日,既是二小姐的终身大事,也是下官小登科之喜,下官如何敢怠慢?实则是家母突发急症,下官、下官……唉,孝义两难全啊……”
说到后面,语音哽咽,差点都要掉下泪来。
贾环这半年来见到的人,哪个不是做戏的高手,很明显孙绍祖和他们不是一个级数的,看的贾环浑身只起鸡皮疙瘩,其他人也不是笨蛋,听过他方才“再来一次”的话,此刻再看他的表演也是一阵恶寒。
孙绍祖自以为唱作俱佳,可惜面前这个看着粉妆玉琢浑然不解世事的少年听完后却全无反应,只是冷冷看着他,直到他脸上的忧色几乎挂不住的时候,才听到少年清稚的嗓音道:“你知道麽,我懂医的。”
孙绍祖微微一愣,道:“多谢旻郡王关心,家母的病方才经大夫诊治,已无大碍了,下官这才匆匆赶来迎亲……”
贾环对他的话不置可否,继续道:“我虽是懂医的,却也无法凭空判断孙大人母亲病况如何……”
孙绍祖虽仍含着笑,却不由腹诽起来,这位皇子难道是在庙里呆久了,神智都不清了?怎么就只知道自说自话……却听贾环继续道:“……但是,却能看出孙大人在半个时辰之前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