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难道大人是要支持阁罗凤上台吗?”孟霍小心翼翼地躬身问道。
“阁罗凤并不希望得到大唐的支持吧。孟霍,传令下去,所有士卒枕戈待旦,随时准备战斗。”萧睿长出了一口气,“他今日之所以放我们离开,大抵是一种观望和试探。他需要时间,一来他还没有完全掌控南诏的王权,二来他要看看大唐大军会不会如我所言挺进南诏。假如等他坐上了南诏王位,而我军大军又没有到来,恐怕……”
“大人,那么姚州都督府的军马何时可以赶到南诏?”
“呵呵,我并没有调姚州都督府的兵马。”萧睿突然笑了起来,压低声音道,“兵不厌诈也。”
孟霍面色一变,向令狐冲羽使了个眼色。令狐冲羽急急道,“大人,既然如此,我们还是赶紧撤离南诏吧。一旦等阁罗凤醒过神来,大人危矣!”
“我虽然没有调集姚州都督府的兵马,但我却调了2万爨兵和一万僰人战士。”萧睿阴森森地一笑,“南诏总共只有十万军马,除去分散驻守在各地的兵马之外,时下这太和城里以及那座小锣城里,也就只有不到3万人。就算是正面为敌,我们也有跟南诏一拼的实力,你们惊慌什么?”
“不管阁罗凤愿不愿意臣服,我们都必须要给南诏人一点颜色看看。”萧睿霍然转过身去,指着西南方向那座与太和城互成犄角的军屯之城,“孟都督,明日待爨兵到来,你率军去给本官攻下那座小城来!”
“诸位,我们已经没有退路,假如我们就此退走,不但大损大唐的威望,还容易勾起吐蕃和大唐之间的战火——如果到了那个时候,我们就是大唐的罪人了!所以,南诏一定要拿下来!”萧睿突然朗声道。
孟霍和令狐冲羽、公孙召三人心中一颤,齐齐躬身答道,“是!”
……
……
大雨瓢泼而下,电闪雷鸣,风狂雨骤。
南诏的兵曹就等同是大唐朝廷的大将军,南诏的兵权全部都由这些兵曹掌控。南诏十万兵马,一共有十二兵曹,除去7人在外掌兵之外,太和城中的5个兵曹全部都是阁罗凤的嫡系手下。
这些年,阁罗凤是事实上的南诏兵马大元帅,他常年呆在军中,这些兵曹对他忠心不二也在情理之中。只是,无论是萧睿还是南诏的官僚权贵们其实都不知道,这些兵曹更忠诚的是皮逻阁,毕竟皮逻阁在南诏人心目中的威望无人可以替代。只是,皮逻阁即将一命呜呼,这些兵曹自然下意识地站到了阁罗凤这边,对于皮逻阁的其他几个王子,这些南诏将领根本就看不起,在他们心里,也就只有阁罗凤才是最合适的南诏之王——皮逻阁的继任者。
枪杆子里出政权,这句话放在盛唐时代的南诏同样适用。太和城中的南诏贵族们无可奈何地看着南诏开始变天,城中的南诏士卒冒雨在搜捕一些异见官员以及他们的家属,而二王子诚进以及其满门100多口,都已经被打入太和城王宫的土牢。
皮逻阁的王妃阿察叹息着站在殿口眼望着那瓢泼的雨幕,她心里明白,等这场雨停了,南诏也就真正变天了。她的5子3女,除了阁格玛尚且留在她的身边之外,其他人都已经成为阁罗凤的阶下囚。而她的丈夫,那叱咤风云的一代英主、南诏大王皮逻阁,恐怕,恐怕也凶多吉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