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益州城里。
章仇兼琼家的后花园里,章仇怜儿痴痴地站在阁楼之上,眼望着东南方向的天际云端,耳边传来那些蝉虫不知疲倦歇斯底里的鸣叫,心头越来越烦躁不安。
那个人啊,那个让他梦牵魂系的男子啊,他不仅在长安一举成名天下知,还娶了两房如花似玉的娇妻,其中之一竟然还是当朝的咸宜公主。
这些日子以来,萧睿在长安的那些或悲怆的或激昂的事迹逐渐也传入了蜀中,听到他竟然为了玉环妹妹而不惜抗婚抗旨宁死不从,还写下了“问世间情为何物”的千古绝唱,章仇怜儿每次吟诵起那句“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生死相许”,都忍不住心中颤抖泪盈满面。
他对玉环妹妹用情如此之深,可他对自己,是不是毫无感觉?章仇怜儿泪花儿飞舞间,每每念及此,都有一种几近晕眩之感。
又想起那当朝的咸宜公主抛弃了爵位,抛弃了公主的荣宠,义无反顾地嫁进了萧家,章仇怜儿心里也暗暗问自己:假如是自己,能不能、会不会这般舍弃一切不顾世俗的眼光而投入自己心爱男子的怀抱?
然而,人家是两情相悦,而自己,顶多是单相思罢了。章仇怜儿幽幽一叹,面色涨红了起来,心底里颤抖起来。
她依旧望着,直到一个侍女悄然而入,轻轻唤了一声,“小姐,老妇人和老爷有请小姐去前厅说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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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亲,我看怜儿这般下去可不得了,自打那萧睿离去之后,她日渐消瘦形销骨立,着实令人心痛啊!”章仇兼琼痛心地攥紧了拳头,“可惜那萧睿已经娶亲成婚,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章仇老妇人叹息着,“我儿,实在不行,让老身厚着脸皮出面试探一下那萧睿的口风,既然当朝公主都肯与杨玉环共事一夫,我家怜儿也……”
章仇兼琼犹豫了一下,他心里也有些活动。如果没有李宜这么一档子事情,或许他还不会考虑此事,可既然人家当朝公主都舍掉爵位下嫁了,自己一个节度使的妹妹又何必要斤斤计较于什么名分?况且,自家妹妹已经将那萧睿爱入骨髓,再这般单相思下去,依她那清高孤傲的性情,非香消玉殒不可。
“娘亲,萧睿还有几日便可达到益州,然后从益州折向南诏,等他来了,我试探一下他的口风。哎,现在不仅是萧睿的问题,还要看看人家两位夫人、尤其是咸宜公主点头不点头呢。”章仇兼琼皱了皱眉,突然话音一顿,和声道,“小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