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诚进讶然的是,听完他的“诱惑”之后,爨归王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震惊觊觎神色,只是非常淡淡地扫了一旁的阿黛一眼,“二王子,按照我们爨人的风俗,爨人的女儿出嫁,是要自己选择夫婿的,我虽然是阿黛的父亲,但却也不能一手包办——这,还要看看阿黛的意思。”
“阿黛,诚进二王子亲自来求亲,你可有意?”爨归王使了一个眼色。
阿黛面无表情,明艳的脸上一片冷然,“爹爹,阿黛已经向上天发誓,此生终生不嫁,誓与爨区共存亡——要想让阿黛嫁人,除非……”
诚进将狂热的目光从阿黛爆满的胸口上收了回来,急急插话道,“除非什么?”
“除非南诏兵马从此不再踏入爨区百里之内,除非二王子能保证爨区今后能永无南诏侵占征伐之灾。”阿黛冷冷道。
“这好办,我回去跟父王说说,将爨区永远划给你们爨人聚居就是了。”诚进不以为然地摆了摆手,大刺刺道。他这话其实就有些言不由衷了,他明知皮逻阁进攻兼并爨区是迟早的事情,如今这么张嘴就来,无非是敷衍应付而已。
“什么叫永远划给我们爨人聚居?爨区本来就是我们爨人生存繁衍的故土,我们在这里已经生活了上千年,凭什么你们南诏就要侵占我们的土地?”阿黛有些愤怒地瞪了诚进一眼,“再说了,你不过是南诏的二王子,手中即无权力,日后也不可能登上南诏王位,你如何来保证?你又让阿黛怎么能相信你?”
诚进满脸涨红起来,“我才是父王的亲子!那阁罗凤不过是一个杂种,将来南诏的王位肯定是由我来继承。”
“是吗?怎么我倒是听说,南诏王对于阁罗凤大王子宠爱有加,早就立他为继位王子了。而且,阁罗凤文韬武略战功卓著,而你,如何能与他相比?你又如何能争得过他?”阿黛嘴角浮起一丝古怪的笑容,“假如你能登上南诏王位,或者成为南诏的继位王子,阿黛不用你来迎亲,自己便送上太和城。”
“你……”诚进愤怒地霍然起身,手心都开始颤抖起来,“你拒绝南诏王子的求婚,你可不要后悔!将来南诏大军压境,你便是爨人的罪人!”
阿黛淡淡一笑,“就算是阿黛嫁进太和城,南诏人便不会攻杀爨区吗?诚进,回去转告南诏王殿下,我们爨人宁死不降,愿意用热血和生命来保卫我们美丽的家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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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开元二十三年夏六月十九,大唐南诏观礼钦差萧睿带着一众车马以及自己的家眷,缓缓出了长安城,向剑南道的益州行去。此次去南诏观礼且要暗中完成大唐皇帝秘密交给的特殊使命之后,萧睿就要去戎州赴任,从此——起码在数年的时间里可以远离长安的政治风云和险恶的权力纷争。
两位如花娇妻乘坐着玉真赠送的豪华马车,而秀儿则带着春兰秋菊四女乘坐在两外一辆车上,除此之外,孙公让还雇佣了几辆大车,满载着一些家具用品,由萧家的家丁看管着一路随行。这一回,萧睿等于是将整个家都从长安搬走。
萧睿的家眷一干人等在整个队伍的中间,后面是大唐朝廷运输皇帝赏赐礼物的车队,前面是300名骁勇善战的羽林军骑兵,由新任的仁勇校尉令狐冲羽带队。而萧睿自己却骑马亲自率队走在最前面,身边是盛王李琦硬生生“塞”给他的贴身侍卫卫校。
就在队伍的最前面,数名士卒打着两面高高飘扬的旗帜,这些杏黄色的大旗是李隆基所赐,上面分别写着“天子门生”和“奉旨钦差”四个斗大的金字。萧睿本来不愿意这么招摇,但卫校和高力士却说这事关皇帝和大唐朝廷的礼仪威严,不可轻废,也就无可奈何地让士卒将大旗打在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