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隆基如梦初醒,呵呵松开武惠妃的玉手,“朕失态了,众位爱卿,尔等以为萧睿的这曲歌令如何?”
众臣旋即一片赞誉之声,殿中回荡着铺天盖地的恭喜喝彩,这些臣子权贵又不是傻子,好不好先不说,反正绝对是打动了皇上和惠妃娘娘了,要不两人岂能当众如此失态?
李隆基越加地兴致十足,他缓缓起身,走到台下,居然抬手轻轻拍了拍萧睿的肩膀,朗声道,“来人,赐酒。”
武惠妃笑吟吟地坐在那里,再看向萧睿的眼神便多了几分深深地赞许和柔和。这一曲歌令让武惠妃心情大好,她举杯向已经从太监托盘中取过一杯御酒的萧睿,用那种软腻腻的口气道,“萧睿,这曲歌令本宫很是喜欢,本宫与你共饮这一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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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隆基一高兴,就让太监在一个角落里给萧睿和那四个千娇百媚的女道士设了一张案几。众臣频频举杯向武惠妃和李隆基贺喜,唯有李林甫默然坐在那里,自斟自饮。武惠妃做寿,就算是张九龄、贺知章、王维这等名士也不能免俗纷纷起身敬酒,但这一向擅长逢迎的弄臣却变成了哑巴,着实让众人心里泛起了嘀咕。
李隆基也有些奇怪,李林甫今日的表现有些反常。他摆了摆手,忽道,“李爱卿,汝在沉思何事?群臣皆向朕跟惠妃敬酒,何以汝闷闷不乐乎?”
李林甫当即起身,躬身下去,“回皇上的话,臣对皇上、对娘娘的贺喜深藏于心,何须用言语表达?在臣看来,这日日都是皇上和娘娘的喜庆之日,臣在家日日祈福皇上娘娘康寿万年,我大唐盛世延续万万年!”
李隆基哈哈大笑起来,“赐酒,赐酒,李爱卿不愧是我大唐的肱骨之臣。”
张九龄与贺知章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中读到了不屑和鄙夷。而萧睿却在冷眼旁观中,从李隆基哈哈的笑声中和那笑容中看到了一抹极淡的嘲讽,这一抹是不是对于李林甫的嘲讽,萧睿还没想出个子丑寅卯来,便又听李隆基朗声呼道,“张守珪何在?”
重重案几背后,一个身材魁梧的高大中年官员昂昂然站起身来,大步穿过趺坐的权贵间,上前去轰然跪倒在地,“臣瓜洲刺史、瓜洲大都督张守珪奉旨觐见,祝皇上龙体康健,惠妃娘娘寿比南山!”
“好,好!张守珪,尔做得好!瓜洲一战,歼灭吐蕃人数千,大涨了我大唐的威风。来人,赐御酒、金花、玉带。”李隆基缓缓起身,从太监送过来的托盘上,取过金花玉带亲自为张守珪佩戴而上,张守珪激动地满脸涨红,由皇上亲自佩戴金花玉带,这可是天大的恩宠,自李隆基登基以来还从未开过如此先例。
张守珪涕泪交加地跪倒在地上,连呼万岁。
年初,吐蕃进掠河西地区,攻陷瓜州。为了扭转战局,抵御吐蕃入侵,李隆基调张守珪为瓜州刺史,兼墨离军使。张守珪率军上任,一月后在瓜洲城外与吐蕃人血战,歼灭吐蕃士卒数千人。又重新夺回了瓜洲城,李隆基旋即在瓜洲设立都督府,任命张守珪为瓜洲大都督,节制兵马4万。
这几日,张守珪奉旨回京述职,恰恰赶上了惠妃的寿宴。说实话,他根本就没有想到,李隆基会选择在这种场合下对自己大施恩宠。能在长安的权贵面前获得皇帝的如此礼遇,作为一个有作为有抱负的地方官,张守珪自然是觉得甚是扬眉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