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钊凶狠地俯身去抢夺妇人怀里的小包袱皮儿,孙氏拼命地抱紧,口中哭喊着,“该杀的,你不能抢我的东西……”
杨钊怒眼圆睁,见孙氏在众人面前折他的面子,更加气不打一处来,用力一拽,就将孙氏怀里的小包袱皮拽乱开来,一件半旧的孩童汗衫儿飞了起来,几十文铜钱当啷啷滚满了一地。
孙氏顾不上汗衫儿飘落在地,涕泪交加地拼命去捡着地上的铜钱儿,却被杨钊狠狠地踹了一脚,发出一声惨叫倒落在地,剧烈地颤抖着身子,无力而痛苦地望着一枚枚铜钱被杨钊捡起装入口袋。
一枚明晃晃黄澄澄的通宝打着一个旋儿,滚动着,瞬间停在一双蓝色绫罗女靴之前。杨钊扑了过去,正要捡拾,却见那只蓝色绫罗女靴死死地将铜钱踩在了脚下。杨钊正要骂人,却听一个熟悉而尖刻的女声怒吼吼地道,“杨钊,你这个畜生,你除了会欺负孙氏嫂嫂之外,还能干什么?”
杨钊抬头一看,见妩媚的三姐儿双手叉腰,愤怒地站在那里。淡紫色的紧身孺裙,将丰满健美的身材衬托地淋漓尽致;开胸很大的孺裙露出一大片粉嫩的雪白,脖颈处挂了一根产自南诏的珍珠项链,这还是少女玉环买来送给她的礼物。
杨钊愣了一下,面上勉强堆出一点笑容。心里却在暗暗咒骂,“好一个臭婊子,如今也人模狗样了,看这穿得可真够显摆的。有啥了不起的,不就是找了一个有钱的妹夫吗?”
见三姐儿站了出来,孙氏从地上爬了过来,死死拽住三姐儿的裙摆,歇斯底里地哭诉道,“三姐啊,这杀千刀的要把我们娘三个往死路上逼啊!他整日里喝酒赌钱,家里一点米粮都没有,两个孩子饿得受不了。奴家这才厚着脸皮回娘家去,找娘家兄弟讨了几十文钱回来,准备买些米给孩子做饭吃,可这杀千刀的非要抢了奴的钱去喝酒啊……”
三姐儿皱了皱眉,俯身扶起孙氏,安慰了两声,起身瞪着杨钊怒斥道,“杨钊,你还是个男人吗?婆娘孩子没饭吃,你却整天在外边不是喝酒就是赌钱!这是孙氏嫂嫂从娘家讨来的钱,准备给孩子买米吃的,你这个畜生啊!赶紧还给嫂嫂!”
一大堆围观的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其中不乏杨氏的同族。但诺大一群人,都在围观看热闹,只让一个女人站了出来,萧睿顿感这场面有些太滑稽。
杨钊眼睛一瞪,呸了一声,“臭娘们,管你屁事,你少来管我家的闲事,赶紧回家去溜你家有钱妹夫的沟子吧,说不定还能换几件首饰出来显摆显摆。”
三姐儿闻言面色涨得通红,怒火中烧,上前一步,居然泼辣辣地就给了杨钊一个响亮的耳光。
啪!杨钊愕然捂住腮帮子,倒退了一步,咆哮道,“臭婊子,泼婆娘,你要找死吗?”
三姐儿冷笑道,“畜生!”
围观的人群爆发出一声声叫好声和起哄声,萧睿厌恶地看了看四周,推开众人走了出去,手指着杨钊沉声道,“杨钊,堂堂男儿非但不能养活妻子,整日以酗酒赌钱为生,你羞也不羞?”
顿了顿,萧睿从怀中掏出一张面额为10贯的飞票,在众人艳羡的口水中,递给了哭成了泪人的孙氏,“这是10贯钱,嫂子回去买些米去给孩子做饭吃吧,不要再理这等没有人性的畜生——杨钊,你给我记住,这是我给嫂子和孩子的活命钱,你如果敢伸一个手指头,我就给你剁了去,不信你就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