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卷棘垂眸,又扔了一串银钱给中年商贩,指了指另一边的萝卜。
商贩第一次见如此财大气粗的客人,登时喜不胜收!连忙笑着又给狗卷棘去装萝卜,狗卷棘望着他忙碌的动作,又道:“醍醐国主在日夜征战,但要国力昌盛。”
“醍醐国力昌盛时,就是他要诛杀长子之时。”
“我从国主府邸里听说的。”斗笠挡住狗卷棘的脸,一点模样也没有露出来,让人窥不得他的半点表情:“国主与魔神交易,将长子送给了魔神,换取他征战的国力。”
这会儿,中年商贩的动作更加迟疑了,他慢慢吞吞的将萝卜装好递给狗卷棘,脸上是具现化的疑惑:“可是,可是阿,我记得那一年国主为了庆祝胜利,发放了粮食,多么体恤百姓啊!”
狗卷棘冷漠:“那是因为他用自己长子的身体与魔神交换了胜利,用长子身体所得的既得利益发放给固有利益,让百姓为他生产粮食。”
他吐字很慢:“但是,在已经逐渐露出民荒的现在,国主似乎并没有下放粮食的打算。”
“——因为他要与朝仓交战。”
“比起百姓的生活,他更加在意的还是战争的胜利,关心百姓的粮食产量,是因为国主大人需要粮食战争。”
诡辩,狗卷棘将太宰治交给他的诡辩混杂着咒言,如东方故事里的紧箍咒,层层密密的将中年商贩的思绪固定在一定的范围之中,事实上,狗卷棘的话术还漏洞百出,在太宰治眼里简陋的如同幼稚园的谎言,但在这个一切都为自己考虑的国家,似乎这种程度的话术就足够了。
况且还有咒言附着在其上。
就如狗卷棘所料,他拙劣的话术终将引起这个从国主到国民一心为己的国家的商贩恐慌,商贩一遍一遍摩挲着袖子里的两串银钱,殊不知自己的动作都被一双紫色的眼睛捕捉分析:“那,那怎么般阿。”
商贩有些惶惶不安。
狗卷棘如只是闲聊般,随意的拨弄着商贩摊子上的蔬菜:“我也很害怕,国主大人为了战争的胜利,为了野心与统治,连亲子都能献祭……”
“那醍醐国这么多的国民……”
狗卷棘的声音消失在商贩突然急促的呼吸声里,他沉默的看着手里的两篮菜,选择安静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