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阵紧张的布置,一切就绪了。韦昌辉向外面喊了一声:“请!”时间不大,就见翼王石达开,昂首挺胸,阔步而入。在他身后,只有二十二人。北、燕二王降阶而迎,把翼王让进大殿。二十名参护左右排开,站在殿外。石镇吉、张遂谋二将腰悬短剑,紧紧跟在翼王身后。
北王先命人敬茶,不等石达开说话,他就抢着说道:“今日之事其实也是迫于无奈,我和燕王受刑之后,那些东殿的人还不依不饶,还想犯上作乱,做兄弟为了保天王和天国江山,不得已才……”
“住口!”石达开大吼一声,他没想到人可以无耻到这种地步,将黑的说成白的,还如此的振振有词,石达开厉声说道:“你从一开始就打算利用天王将城外的东殿部署骗入城内屠戮,这一切都是你早有预谋的,你还敢狡辩?!”
韦昌辉怒火再也压不住,他摸着鼻子阴测测的笑道:“平叛吗,总不会不伤人的。石达开,你以为你安的什么好心,你还不是想卖个好给东殿那些人?你想收服江西的杨辅清,这样你湖北、湖南还有江西就可以连成一片,你当我不知道么?”
石达开气得浑身发抖,大怒道“你这个小人,口蜜腹剑,以小人之心妒君子之腹。你当自己杀了东殿的人就没人敢反抗你了么?你在天京滥杀无辜,还借用天王之名,你这是把杨辅清生生的往西王那边推啊!”
“这个……”韦昌辉舌头短了,这个时候他也才发觉自己似乎做的有些过了,的确天京这边一杀,杨辅清这个胆小鬼说不定走投无路,还真的会举兵投了西王,西王在苏褔省经营日久,将内外打造得像铁桶一般,本就难以对付了,如今再加上江西的杨辅清,还真是有些制衡不住。
石达开接着冷嘲热讽道:“你自以为斩草除根做得漂亮,却忘了西王还在一旁坐壁上观,呵呵,一场大乱却给了西王最好的借口!西王要是打出为东王昭雪平乱的旗号入京,你说你能制得住他么?”
韦昌辉憋得满头大汗,气急败坏地说:“斩草必除根,我们手里只有几千兵马,城外却有一万五千多东殿余孽,谁敢保险他们不闹事,不报复?在东王府动手杀人的不是你,你当然可以置身事外说风凉话!”
“胡说八道!”石达开以手击案,桌上的茶杯被打得乱跳,大声喝道:“他们肯奉旨回京就说明他们没有反意,你是非不分,只想杀人,坏了天王大事,便是天国的千古罪人!”
秦日纲壮了壮胆子,上前劝说道:“五千岁,你生气也晚了,事到如今,咱们还是商量下一步怎么办吧!”石达开正在气头上,也没好气的冷笑道:“用不着商量。你们只有负荆请罪,听候天王降罪,才能平息民愤!”
虽然韦昌辉干出这等蠢事来,但天王再如何降罪还是会保住他的性命,但石达开正在气头上,也没说出他的下一步打算来。在韦昌辉听来,此话实在便是让他和秦日刚引颈就戮,等着以死谢罪的意思,当下实在是忍无可忍了,他大吼道:“石达开,原来你也是东孽一党!”话音一落,便举起了茶杯便要摔下去。
一旁石达开的将领张遂谋、石镇吉自打进了大殿便一直暗暗戒备,特别是张遂谋此人,智计颇高,一入北王府就察觉北王府的人神色不祥,此刻眼见韦昌辉要举杯为号,顿时明白了他的用意。张遂谋身手也颇为了得,他身形一晃,跳到韦昌辉身边,手中短剑架在韦昌辉咽喉之上,与此同时,石镇吉的短剑也指向秦日刚,口中厉声喝道:“不许动!不然的话,咱们就一起死在这里!”
韦昌辉被这突然的变化惊呆了,他没想到看似文弱书生的张遂谋会有这般身手,当下急忙说道:“有话慢慢说,石达开你没有天王诏旨不能私自杀我!”
不得不说韦昌辉这人的小聪明还是颇为了得,一句话便把石达开的杀意给打消了,的确石达开以仁义自居,没有天王的诏旨,他的确不敢犯上杀位在自己之上的北王。当下石达开冷笑了一声:“哼,好一个没有天王诏旨!你杀东殿那么多人可有诏旨?!”
张遂谋看出此间必有埋伏,若是一个不小心便会身陷险境,当下提醒道:“翼王,咱们还是先离开此处再做打算!”
石达开点点头道:“押着他俩,送我们出府!”石达开也已清楚地看到,韦昌辉安心不善,如今身陷虎口,必须赶快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