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韵儿微微一笑说道:“是啊,前几日来消息说西王已经离开上海了。”说到这里洪韵儿侧头看了看曾晚妹那娇俏的小脸,吃吃笑道:“你是不是想当面替某人向西王求情?”
曾晚妹俏脸微红,一旁胡九妹拍手笑道:“我听说了,曾妹妹是想替陈检点求情,让西王快点把他从上海放回来,官复原职吧。”
曾晚妹大窘,顿足道:“我只是想陈大哥很能打仗,让他在上海那讲武学堂窝着,只怕有些屈才了,我是替咱们天国着想。”
洪韵儿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她虽然怀了孕,但眉宇间的风致丝毫不减,此时笑起来更有成熟女子的韵味,只听她笑道:“原来有人相见她的陈大哥了,九妹啊,你说这陈大哥是谁?”
见洪韵儿取笑自己,曾晚妹更加的脸红起来,胡九妹笑道:“曾妹妹还是大姑娘,不像我们这些过来人脸皮厚。不过晚妹啊,你那陈大哥可是年轻有为,而且还没婚娶,你要是这般扭扭捏捏的,小心他被别人抢了去。我听说啊,上海讲武学堂那的什么卫生兵科里头,年轻美貌的女卫生员可多了,你可要抓牢了,好男人还是很抢手的。更何况现下咱们苏褔省在西王娘的引领下,女子们都在尝试自由恋爱,此风军中更甚,上月光苏州军中发出的合挥可就有的上千张之多,你那陈大哥战功卓著,想必在上海那边极为抢手。”
听胡九妹一说,曾晚妹不禁脸上微微变色,秀眉微蹙起来。这胡九妹便是卢贤拔之妻,去岁因私自与丈夫私合,差点丢了性命,好在后来西王的天兄下凡让东王改了主意。虽然卢贤拔夫妻二人免了死罪,但活罪难逃,夫妻两人被贬去官职,从小兵做起。今岁八月间,西王和东王的那场较量之后,东王还是发觉对西王内部的渗透不够,因此派了卢贤拔夫妻二人到苏州西王府任职。
洪韵儿和胡九妹是老相识了,当年西王出兵长沙时那场波诡云谲的争夺虽然过去多时,但卢贤拔夫妇来到苏州的用意,西王夫妇还是很明了的。不过萧云贵和洪韵儿也不避讳,比起天王和东王秘密派来或是出手收买的那些人来说,卢贤拔夫妇可算是名刀明枪的前来刺探,倒也不可太过冷淡,更不能像除掉天王、东王收买的那些人一样秘密除去,反正卢贤拔夫妇二人现下就在西王府内任两份闲职,也不可能掺和到西王府的军政事务上去,左宗棠也是个人精,以他和洪韵儿的手段却把卢贤拔夫妇制得死死的,两人丝毫没有什么作为。
见曾晚妹担心起来,洪韵儿笑道:“要是你真想你那陈大哥,不妨求西王让你也到上海讲武学堂去学本事,这样就可以和你那陈大哥朝夕见面了。”
曾晚妹闻言转忧为喜道:“那太好了。”但随即小脸又沉了下来,低声道:“西王娘,我、我有些怕西王,还是您帮我说说吧。”
胡九妹鼓掌笑道:“晚妹这法子好,让西王娘晚上好好和西王说说,西王一定答应。”跟着对洪韵儿道:“宣娇姐,小妹也想见识一下那讲武学堂,要不你让我陪着晚妹去那边开开眼界?”
洪韵儿笑颜一展道:“好啊,你们两这是让我去吹枕头风啊。晚妹你可以去那边学学本事。九妹你嘛就免了,我再有三、四个月也就要生了,璇玑妹子去了上海,冬青妹子和善祥妹子去了宁波,身边总还是要个有个体己的人陪着才是。况且男学冯云山、女学胡九妹,我还需要九妹你在苏州坐镇才放心啊。”
胡九妹面色微变,来到苏州之后,她夫妻二人就被安排在西王府内任职,卢贤拔被左宗棠盯得死死的,而她胡九妹却被洪韵儿困住,都在人家眼皮子底下软困着,是以胡九妹总想着离开西王府这样才能施展手脚。今日借着曾晚妹的事她出言试探,想不到却被洪韵儿轻描淡写的挡了回去。
虽然被婉拒,但胡九妹还有些不死心,笑了笑道:“西王娘切莫寒碜小妹了,小妹去岁犯了天条,已然不配为天国女子所学榜样了,倒是近几年天国都说男学萧朝贵,女学洪宣娇的。”
洪韵儿淡淡一笑说道:“学我们夫妻什么?学着生孩子么?”男学萧朝贵,女学洪宣娇这句话洪韵儿和萧云贵都曾今听过,自从长沙之战以来,她夫妻二人出尽风头,这两句流传开来也不奇怪,但洪韵儿还是知道这种话传多了必定遭人嫉恨。
胡九妹道:“西王能征善战,西王娘巾帼不让须眉,就连西洋兄弟都对西王和西王娘佩服万分,清妖更是闻西殿大军之名而辟易,咱们天国之内都以西王和西王娘为学习榜样的。”
洪韵儿笑了笑说道:“光靠我夫妻二人可做不了这许多事,这还不是靠天父、天兄庇佑、靠天王、东王运筹帷幄,靠大家兄弟姐妹出力,学什么的话今后切莫再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