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云贵穿上鞋道:“那赶紧的回去了,都来了哪些人?”
洪韵儿替他拿上长袍,示意一旁的亲卫牵过马来,口中说道:“主持修建苏沪铁路的英国人威尔伯,工部的徐寿,他俩在修路时似乎遇上难题了。还有舆宣司的王韬,估摸是想说在上海新办一份报纸的事。还有一个人啊,你可能猜都猜不到。”
萧云贵呵呵一笑道:“有什么猜不到的,不就是陶恩培老先生回来了么?”
洪韵儿轻轻咦了一声道:“你怎么知道的?情报司也是今早才给我的消息。”
萧云贵笑嘻嘻的说道:“你管的情报司对咱们治下的情况了如指掌,但我管的白泽堂对敌占区的事了解更多,童强胜早就禀报过我了,陶老头早就被陆思玄放了。陶老头半个月前就跟咱们的人联系上,正往苏州而来。”
洪韵儿跺跺脚娇嗔道:“这个情报你怎么不和我们情报司共享?”
萧云贵一脸无辜的道:“当初是你说的要比比看,看看是你管的情报司厉害还是我管的白泽堂厉害的嘛。再说了……”说到这里萧云贵凑上前去低声道:“你老是不愿意跟我玩那些新花样,我也就不告诉你这些了。”
洪韵儿俏脸涨得通红,这无赖老是想在床第上玩些羞人的新花样,真是色心不改,当下恨恨的说道:“你别公私不分啊。”
萧云贵也不理会她,呵呵笑着翻身上马道:“夫人,本王有要事处理,先走了啊。”说罢得意的大笑着带数十骑绝尘而去。
洪韵儿顿足不已,呼哨一声命女亲卫也拉过马来,干净利落的翻身上马,数十名女兵也骑上马,在她的带领下,英姿飒爽的跟了上去。一路上在田中耕作的军民百姓们见了西王夫妇二人,无不欢呼膜拜,足见西王夫妇在民间也开始建立起民望来了。
……
苏冀跟着车轮的印迹慢慢的走着,看着身边的同伴,心中放心不少,他今年十八岁了,湖南土生土长的人,祖辈都是佃户。在十五岁时,家乡造了水患,只有他一个人活了下来,随后他入了天地会,才算捡了条命。当年西王打到长沙的时候,苏冀跟着天地会的人投了太平,他开始跟随的是李秀成,后来一路南征北战,跟过太平童营的陈玉成,后来陈玉成独领一军去了,苏冀就跟了谭绍光。
去岁年末之时,大军打下无锡之后,苏冀就和谭绍光的童营一道在无锡休整。忽然有一天,谭绍光跑来找自己,他问自己想不想和他入上海讲武学堂学点本事,西王有意在无锡先成立一支青年近卫军,只要二十岁一下的年青人,谭绍光兼着无锡守将的职责,便让他先在无锡创办。
按照西殿太平的军制,在童营年满十八岁后,就要分入成人营中去了。苏冀自己和童营里不少人翻过年去也就十八岁了,大家都在说各自会被分到哪一军去,想到一起出生入死两年,忽然要分开了,大家伙说起来都有些伤感。
苏冀一辈子都没想过学什么本事,从前他只想好好的帮家里做农活,长大了接过爹的佃户身份,继续做农活,攒些钱娶个媳妇,生个儿子,传宗接代,然后安安稳稳的把儿子带大,继续教他做农活。后来没了活路,苏冀投了太平,整天就想着怎么杀敌,火枪也好,刀枪也罢,他整天都是打熬力气,琢磨着打仗的事。虽然他带童子兵也打过几次恶战仗,在湘潭之役时还人品爆发,活捉过清妖头邓绍良,但后来童营兵都是跟在成人营队后面,几乎都只是干些收拾战场的活,就再没有什么值得称道的事了。
谭绍光是自己的老上司,听他一说倒也有些意动,只是苏冀还不明白那个讲武学堂是干什么的,青年近卫军又是干什么的,只是听说童营很多人都会加入这支青年近卫军,苏冀也不想和童营的兄弟分开,便满口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