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财宝粗略估计不下上千万两,如此巨富的资财已经远远超过长沙太平天国的总圣库,而西殿随军圣库账面上不过有一百余万两银钱的记账,还是攻克湘北益阳等地后所得。岳阳所得清廷府库银钱还未上账,但也有数百万两之巨,要是再加上这些吴三桂宝藏,势必惊动长沙的天王、东王,一纸诏令或是诰谕下来,这笔钱说不定就只能解送长沙总圣库去了。钱到了圣库就不是西王或是西殿所有,而变成全太平军所有,要么变成供养全太平天国的财产,要么变成高层几个王挥霍的资财,萧云贵和洪韵儿将会失去这笔钱的支配权。
洪韵儿银牙一咬道:“要是有把握瞒住长沙那边,咱们最好重新找些信赖的人,再建一个司库把这些钱财管起来。”萧云贵重重的点点头笑着说道:“好,我俩奸夫淫妇,就合伙把这些钱财吞了!”洪韵儿哭笑不得,俏脸一红低声啐道:“是志同道合,什么奸夫淫妇,难听得紧,你快想办法怎么着吧。”
萧云贵摸着下巴沉吟片刻,回头看了看石室另一头还在发呆的唐二牛和四个西殿牌刀手,他们五个人最先下来,李左车等人在外守卫,还不知道下面有什么东西。
思忖片刻后,萧云贵唤过唐二牛五人过来,吩咐道:“唐二牛你带一名兄弟出去,到府衙把左先生请来,记住路上你们两人不许和任何人说起这里看到的事,只管请左先生来便可,到了这里也只能让左先生一人下来。”跟着萧云贵冷冷的说道:“你们两记着,此事干系我西殿全体将士兄弟性命,不能透露半个字,否则天父天兄将会降下大祸!”
唐二牛等五人吓了一跳,不明白这些财宝怎么会降下祸端来,但看西王一脸严肃,如临大敌的模样,也不敢再问什么,唐二牛转身招呼一人跟着去了。萧云贵吩咐其余三人守住石室门口,只能放左宗棠进来。
一盏茶时分之后,左宗棠喘着粗气跟着唐二牛两人下到石室来,看来是一路小跑下来的,当左宗棠看到石室内的财宝之时,也是呆住了,半晌说不出话来。
过了一会儿,萧云贵清咳一声和左宗棠说了如何找到宝藏之后,他才长出一口气道:“世人都说吴三桂在衡州称帝后兵败,宝藏该在衡州地界,更有痴心妄想之人找寻多年而不获,原来吴三桂的宝藏藏在了岳州这个不起眼的地方,想必当年吴三桂兵至湘湖之后,想要继续东进恢复金陵,所以把钱粮、火器囤积在岳州,可惜后来兵败,这些东西来不及运走,都只能就地掩埋。”
萧云贵低声道:“先生,现下不是感慨的时候,这些宝藏要是充到西殿圣库去,早晚会被长沙总圣库解走,那我们西殿就损失大发了,快给出个主意啊。”
左宗棠摸着胡须道:“此事易尔,西殿诸将内,西王以为谁人最可信任?”
萧云贵沉吟片刻,看了看洪韵儿,四眼妹脱口而出道:“林凤祥!”
左宗棠笑着点点头道:“林将军忠厚仁义,为人又沉默寡言,对西王更是忠心耿耿,可以托付看押宝藏之事。左某会让李寿蓉和王闿运二人负责新建一司库,林将军挑选心腹兵马看守外围,司库内由西王亲卫参护李左车、唐二牛二位将军带领西王老兄弟值守。司库日常所用须经西王手谕,李、唐二将军方可放行,同时西王娘派李璇玑、杨冬青二位做为监察,可保万无一失。”
说到这里左宗棠看了看唐二牛身后四名兵卒,又道:“这四位老兄弟就跟着唐将军值守内库,在搬运财宝之时定要把箱子重重密封,不让人看出内里之物,知道此事之人必须两人之间相互监视,等咱们走得更远些后,方可解除此禁令。等到西王羽翼丰满,就算长沙知道此事,也就无可奈何了。”
萧云贵点点头,当即吩咐唐二牛等人出去找寻一些粗布草席回来,将箱子都包裹了,又找些大车来,把箱子运回府衙后院,派了林凤祥领兵守在外围,唐二牛、李左车领西殿一百心腹牌刀手守在内围,王闿运、李寿蓉在左宗棠带领下开始点算这批财宝。
经过三天点算,这批财宝金条银锭折算银两,共有八百余万两,其余珍珠、翡翠、玉石等约值六百余万两,总计约有一千四百万两之巨。须知清廷现下全国一年的赋税也不过两千万两,后面加收厘金关税,也才到四、五千万两,而太平天国定都天京之后,石达开掌管圣库,节衣缩食运转良好之下,圣库资产最高也才到一千八百万两,可以说这笔钱一时间让西王富可敌国了。
冷静下来之后,萧云贵拨出一部分珍珠、翡翠、玉石等物交给朱昌琳、魏鹤林等人,打算让他们到清廷地界做生意的时候变卖,这些东西不变成银两对于萧云贵和西殿来说就是无用之物。
找到宝藏后的第四天上,何元伦、何滨、周兆耀等旅川的商船来到岳州,他们到了益阳后,听闻西王攻陷了岳州,便一路行来聚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