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脚踏上上船的船板时,左宗棠又回头对萧云贵说道:“西王殿下,人无远虑必有近忧,眼下最紧要的便是聚拢旧部,找好借口南下。天王、东王二人的秉性,你比我清楚,宗棠实在不敢胡乱献策,以免画虎不成反类犬。但宗棠想来,既然西王和天王、东王二人相识于微时,一同起兵于草莽之间,左右定是还有几分手足之情的,若是到了紧要关头,当真无计可施之际,不妨真情流露,以昔日兄弟之情说之,事情或可有转机。”
萧云贵拍了拍左宗棠的臂膀道:“先生金石良言,本王记住了,先生一路保重,本王派了童强胜等兄弟跟你南下,他们辫发还在,又是湘人,断不会有人起疑。若有什么危难,他们也会即时报与本王,不管有多么凶险,本王第一时间就会提兵赶去相救!”
左宗棠心中一暖,深深一揖道:“宗棠自会料理好事务,无需西王担忧,宗棠此去定会说服宗族举族来投,宗棠在湘潭扫榻迎候西王大旗到来!”
萧云贵呵呵大笑着点头道:“本王静候好音!咱们湘潭再见,不见不散!”
客船载着左宗棠、童强胜等人逆湘水而上,舫影最终消失在清晨的秋雾之中。
萧云贵眺首远望,心情忽然开朗起来,仰天哈哈大笑三声,左近的侍从都是有些惊愕,只是少了个凑趣的人上来问声殿下何故发笑。
“大清早的发什么神经。”洪韵儿走到他身边低声嘟囔道。
萧云贵脸上一阴道:“我这是豪气干云的大笑,你个四眼妹不识货!”
洪韵儿哼了一声道:“西市口砍人你去不去看看?”
萧云贵一愣道:“砍谁?”
洪韵儿鄙夷的看了他一眼道:“你不是下令让翼王监斩,今日处斩骆秉章、翁同爵二人吗?”
萧云贵方形脑袋摇个不停:“不去,砍死人头有什么好看的。”
洪韵儿淡淡的说道:“怎么说都算是死在你手上的第一个历史名人,你不去看看?”
萧云贵哼了一声道:“不去,将来死在我手上的历史名人只会越来越多,我才不去呢。再说了,要骆秉章、翁同爵死的又不是我,是咸丰。”
洪韵儿嗯了一声,自顾自的道:“有人没胆看砍头!”
萧云贵大怒,转头向众亲卫牌刀手喝道:“咱们去西市口看斩清妖!”众牌刀手轰然领命,牵过马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