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辞听到了,证实了心中的猜想,可这并不是她所想到的,她看着眼前的四人,伸手揉了揉太阳穴。
这件事也没有办法完全怪在这医官身上,已经有人传出是因为瘟疫而死亡,这时若是再说明是另一种不确定的病症,恐怕福县应该比现在更加慌乱。
左辞挥挥手,让那医官起身,即便是有错,也不能在这个情况下处置了他。
“依四位医官之见,这究竟是什么病症?”
四人面面相觑,只能摇摇头,那福县的医官根本不知道,不然也不会隐瞒了。
“天色也不早了,你们都先去休息吧,修养好才能继续看诊。”
四人退出营帐,左辞一瞬间泄了气,倚靠在座位上,手掌撑住额头,闭上双眼。
自幼她便随着父亲学习,见过了荣城议事堂上的尔虞我诈争论不休,见过战场上的刀光剑影,可其实她不过是十九岁而已,寻常人家的女儿,此时准备了红装,将要嫁人。
她深吸一口气,透过指缝看着眼前空荡荡的营帐。青鸾路上曾问她,为何一定要她亲自来,其实派些医官和将士便可以。
那时左辞只是笑了笑,没有回答。可其实她自己知道,乐安城外剿匪她不必去,如今福县“瘟疫”她也不必去。可是她想要亲自去看着东洲的每一处都安定,她不想做一个只会说的统治者。
“不明的新病症,还在暗处的幕后黑手…看来在福县的时间要延长了。”
——
马车进了荣城,温也撩开帘子,这是他记忆中的荣城,灯火通明,街道繁华。有小商贩在路旁吆喝,如今瞧见让他心中不免的怀念。
那些年在虚空山习武,他和左辞总是参加荣城的那些诗会,曾经他也曾在此高谈阔论,叹天地之辽阔。
只是那时身边也总是有沈云舟相伴,还有那时跟在他们身后的小魔王许知南。四人常是一同出行,如今他却只能放弃当时风华,做个病秧子。
温也放下帘子,眼眸中说不出什么颜色,拿起手帕轻遮掩咳嗽。
“主子,快到城主府了。”
城主府是如同西洲那边的皇宫装修,不过没有那么大就是了,温也开口。
“太晚了,明日再进城主府,现下找间客栈住一晚吧。”
那人听到温也的话,将车掉头,走在另一条繁华的街道上,停在一家客栈前,温也下马,看到了对面的酒楼。
“一如往昔,真令人怀念。”
那时是冬日的元宵灯会,四人在灯会里猜灯谜,左辞带着许知南吃着每家小摊的佳肴,那家酒楼的灯谜向来是最难猜的。
可左辞最喜欢的便是那家酒楼的一盏桃花灯,温也站在那里不停的猜谜,等拿到那盏灯时,他看见沈云舟已经寻到了一盏一模一样的,而左辞满脸是笑意,眼神里也是说不出的光芒。
那盏桃花灯终究是没送给左辞,他将那盏灯留在了乐安城,那日的雪留在了荣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