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因就在于燕王后的另一个身份是赵国长公主,如今是弭兵的最后一年,燕王春秋鼎盛,不过而立之年,完全可以不用那么着急册立太子。燕王却偏偏这么早就册封太子,莫不是在传达一种信号,那就是燕、赵要结盟了?
齐国是最放心不下的一个,如果燕赵果真结盟,那齐国就将面对燕赵两国的巨大压力,除了依附韩国,齐国没有什么可以依靠的。齐国惴惴不安地派出使者前往洛阳,想要探一下韩国对自己的态度,结果是令齐国满意的。韩国虽然没有允诺什么,但却让安平君田单返回了临淄。这无疑是一种信号,那就是韩国绝不会放任齐国被燕赵两国吞并!
送别田单前,韩王对齐国使者轻轻说了一句“安平君乃齐国忠臣,不用可惜”,直接的后果就是没过半个月,齐国宣布以田单为左丞相,后胜为右丞相,秣马厉兵,整修军备。韩国则提高了齐国质子——公子假的待遇,韩王更是邀请公子假前去北苑狩猎,宴请数次。
对于秦国太子子楚,韩国虽然没有更加优渥,但也增加了照料子楚起居的奴仆,加上韩国调派了大量的青壮修筑郑国渠,秦国也不担心韩国会和自己撕破脸皮。
秦国也曾派人前去洛阳,试探韩国对是否继续弭兵的态度,却没有得到韩王的正面答复。没有办法,秦国只能通过韩国大臣,旁敲侧击,想要得到一个明确的答案。其他大臣皆是不言,唯有御史大夫范睢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树欲静而风不止,若无一国挑起事端,这弭兵自然继续下去,否则,会盟也是没有意义。
这句话说了没多久,韩王就再次下令,从汉中、南阳、三川调集青壮前去扶风郡修筑郑国渠。
公元前二六六年七月,天下诸侯于卢县会盟,立下了一个三年弭兵之约,当时约定,三年后,若是天下诸侯以为弭兵可行,再次会盟商议细节,可等到了公元前二六三年八月,三年时间已国,却没有一个国家提出再次会盟之事。
韩国似乎忘记了这个约定,将全部的精力用来修建郑国渠。在过去的两年里,整个关中的财力物力人力全都无条件向郑国渠倾斜,加上周边各郡的人力支持,和韩国的财力支持,设计长达三百多里的郑国渠已经修建了超过八十多里,比预计的进度快上了一点。即便如此,原本需要花费的十年时间也不过减少了两三年,仍需继续花费五六年的时间。
燕国、赵国似乎也忘记了弭兵之盟的存在,忙着互派使者,加深感情。秦国、齐国感受到这种压力,开始整顿军事,依托河流设防。远在南方的楚国、越国完全体会不到剑拔弩张的气氛,楚王似乎很喜欢江东,恢复了游山玩水的本性,忙着带着宠臣巡幸各地。越王则是望着多山的会稽郡发愁,苦思如何增加人口。可思来想去,总结出来的一个道理就是会稽郡地盘太小,越国人口太少,指望着鼓励百姓多生,还不如把主意瞄向浙江对岸的江东!
如果可以吞并江东,越国的人口将增加八万户,这可是一个极大的诱惑。可惜的是,楚国的都城现在在吴郢,越国只能眼馋,却不认为有什么机会拿下。除非,嗯,除非韩国帮助自己牵制楚国。
为了达成这个目标,越王派出重臣前往洛阳游说,可韩国却迟迟没有表态。韩王既不答应,也不拒绝,急的越国是抓耳挠腮。越国君臣思来想去,只能是将其归咎到韩国认为时机尚未成熟,至于什么时候时机可以成熟,越国就不清楚了。
第十九章 赵奢之死(上)
公元前二六三年秋末,匈奴大举入侵雁门,赵国以赵奢为将,将兵十万,抵御匈奴。经过一个月的鏖战,赵奢大胆采用诱敌深入的策略,于九原城下歼灭匈奴大军超过三万,俘虏匈奴左谷蠡王。匈奴败退数百里,不敢南下与赵军争锋。
在匈奴,左右谷蠡王与左右贤王合称“四角”,地位高于其余王侯。俘虏左谷蠡王虽然有运气的成分,但却是中原国家对匈奴以来的最大胜利。强盛如秦国者,也只能是重创匈奴大军,却不能俘虏匈奴人中的权贵。
此次大捷,极大地振奋了赵国的民心、士气,三年前的那次溃败产生的阴霾、不自信之情被一扫而光。赵王更是借着这次大捷,坐稳了位置,臣民皆是相信,这是赵国再遇明主的征兆。赵国将在赵王的带领下,创下不下赵武灵王的功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