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王微微一笑,并没有计较这些而是出言感慨道:“寡人一直听闻,欲治其军,必修其身!主将若是急躁,多半丧师辱国。主将若是沉稳,虽疲惫之师,取之亦难!两位可是沉稳的很啊!寡人要是再等下去,两位也会继续气定沉闲!”

“败军之将,不足言勇!臣等不敢当王上谬赞!”白起、王翦齐声说道。

韩王摆了摆手,仔细打量了下白起、王翦一会,方才笑道:“胜败乃兵家常事!天下人哪个不知,武安君白起乃是无可争议的名将!王将军也是军中的后起之秀,假以时日,以军功封侯拜相不过是易如反掌!何况,这一次失败非战之罪!如果两位手上有大军三十万,甚至不用太多,二十万,又是另外一种局面了!说不定,此时寡人会在咸阳和两位见面呢!呵呵。”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韩王越是恭维自己,白起、王翦心中越是难安。这样的话语传扬出去,两人还怎么在洛阳立足?连带着太子异人也会受到不少责难吧!至于封侯拜相,两人皆是秦国将领,想要做到这一点,必须立下大功,韩王这么说,自己若真是不知死活的承认了,摆明是想要在韩国身上捞功劳了!韩王会忍受败军之将这么想?!

“论用兵,王上手下的卫尉、郎中令才是个中的翘楚,就连校尉韩腾、乐乘之属也是臣生平罕见的,与之相比,臣不过是痴长了些岁月,多了些经验罢了!”白起谦虚道。

王翦亦是出言道:“天下苦于战事连绵不绝久矣!臣更愿意百姓安居乐意,愿为一寻常人,躬耕于人迹罕至所在,以书为友,以琴为伴!”

韩王听后哈哈一笑,说道:“寡人没想到,将军居然有此雅兴!不过,以君之才,当立不世之功,创不世基业,否则,大丈夫庸庸碌碌,了此一生,岂不可惜?!”

说完,又转向白起,言道:“武安君可谓功成名就!但谦虚虽然是一种美德,过度谦虚就是一种骄傲了!武安君若是肯为寡人所用,不出二十载,寡人必能统一天下!”

白起顿时被韩王毫不遮掩的野心震住了,虽然各国的君王都想着一统天下,但却是扭扭捏捏,不肯承认。自己终究还是秦国的臣子,而且,王翦就在身侧,韩王这么说,置自己于何地?

“臣愚钝!不敢当王上厚爱!”白起只得推辞。

韩王也不以为意,转向王翦问道:“王将军之才,不下武安君,若是肯为寡人效劳,九卿高位,任将军选之!”

王翦也是愣住了,韩王就当着白起的面,赤裸裸地挖起了墙角。虽然自己对秦王向韩国屈服,抛弃自己和武安君心里很有看法,但也不是那种朝秦暮楚之人!自己对韩王的秉性又不了解,家里人也在栎阳,如果不是迫不得已,何必投效韩国呢?!韩国是无可阻挡,是比秦国更好的选择,但正如雪中送炭难,锦上添花易,出于个人的名声,留在秦国未尝不好。

“王上抬爱,臣不敢当!”王翦直接而干脆地拒绝道。

韩王这才长叹了一口气,说道:“两位却是不知寡人的良苦用心啊!”

白起、王翦迅速用眼神交流了下,没有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