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国虽然屡次三番和我韩国作对,但多是为奸佞小人从中挑拨,非王上本意,非秦国勋贵本意!今韩国大军攻入关中,秦国多半意识到其中错误,故而有大臣上书,请保留秦国社稷,韩、秦两国重修旧好,岂不美哉?!”

秦王君臣皆是无法辩驳。这些话说的道貌岸然,很是虚伪,但韩国的实力摆在那里,秦国只能相信这都是真的。按照韩国的说法,魏国的灭亡并非是韩国的本意,而是自取灭亡。毕竟韩国讲究的是仁义,怎么会轻易灭掉一个千乘之国?!虽然仁义的标准是韩王制定的,但韩国总归是师出有名不是?!

秦国君臣在意的是唐雎的后一段话,什么叫秦国是受小人蒙蔽?!什么叫秦王无罪、勋贵无罪?!如果韩国把一切罪责都推卸到魏国,到信陵君身上,赦免秦国自然无可厚非!如果秦国朝中尚有奸佞小人,那韩国则有正大光明地理由替秦国“清君侧”了。另外,听韩国的意思,似乎占据半个关中是为了惩罚秦国,为了让秦国长教训,如果真是这样,那秦国还有机会从韩国手中求来半个关中之地!如果可以的话,除了秦王,秦国可以付出任何代价!

秦王斟酌了下语气,长叹道:“伐韩确实本非寡人心意!只怪寡人一时糊涂,听信了信陵君,哦,不,魏无忌那厮的蛊惑,冒犯韩国,实在是羞愧不已!寡人愿意将河东大军退回关中,向韩国割上郡之地,将太子质于洛阳,但求韩国可以将陇西故地和咸阳奉还给寡人,寡人感恩不尽!”

秦王已经确定,依照韩国不见兔子不撒鹰的性格,不委派太子质于洛阳,韩国说什么都不会相信秦国的诚意。自己干脆顺坡下驴,把所有的过错都推到信陵君身上,派出太子为质,委曲求全。

另外,和关中相比,上郡也好,河东也好,都是可有可无。关中乃是根基,根基不稳,枝叶再繁茂也是浮云。虽然一旦答应这样的条件,基本上就意味着秦国被韩国完全隔断了和山东的来往,但秦国已经衰落成这个样子,哪里还有什么能力搀和到山东的战事中去呢?!

休养生息是秦国最需要做的,如今吃的亏,受的辱,秦国只能打掉牙齿咽下去。秦王只是希望,自己的委曲求全可以换来韩国的信任,毕竟,换做自己是韩王,也知道秦国的根基在关中,好不容易付出了将近十万的伤亡才攻入关中,又怎么会轻易放弃呢?!

第七十四章 请献白起、王翦

唐雎早就得到韩王的示意,秦国想要拿河东全郡和上郡来换咸阳以西的半个关中,那绝对是痴心妄想。何况,如今秦国在河东尚且有四五个城邑没有拿下!

适时的表明立场是很关键的,所以唐雎很坚定地摇了摇头,感慨道:“王上难道不担心匈奴再次进犯?”

秦王不解其意,心中很是怀疑韩国是不是在拿匈奴来要挟自己就范。可匈奴这次大败而归,元气大伤,不可能再听从韩国的蛊惑,做劳师远征攻打秦国这种没有利益可图的事情!

唐雎自然清楚匈奴这次败退之后,多半会恼羞成怒,秦国是不大可能打了,韩国又打不到,匈奴人多半会把怒火撒到赵国身上。自己方才那句话不过是一个借口而已。毕竟,现在还不是和秦国彻底撕破脸皮的时候,韩国想要关中,而且还想让秦国无话可说,心甘情愿地接受这个事实!

“秦国为山东各国先后抵御西戎、狄人,戍守边境,实在艰辛。以前秦国国力强盛,倒也无虞,但如今秦国举国之兵还不到二十万,若要再镇守边境,恐怕力有不怠。即使匈奴不来入侵,月氏也有可能!一旦胡族占据关中,就可以攻打汉中或者南阳,所以,咸阳以西的土地还是由我们韩国来镇守吧!”唐雎信誓旦旦地说道。

秦国君臣面面相觑,韩国的逻辑实在是强盗逻辑,关中明明是秦国的关中,韩国居然要用这么蹩脚的理由——防止匈奴、月氏入侵,来代秦国镇守关中。如果按照这个说法,韩国岂不是也能从燕赵两国索取土地?!

“韩王有心了!”秦王干笑了两声,推却了韩国的“好意”,道:“不过,关中毕竟是秦国的关中,寡人愿意将举国之兵布置在陇西,有大散关、长城阻挡,南阳、汉中自然是安全得很!”

唐雎自然清楚,秦王这是在向自己代表的韩国表态,只要韩国放过秦国一马,秦国将再不插手中原的事情。秦国的举国之兵都放置在西北一线,想要插手中原的事情也没有多余的兵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