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粮草的筹集准备一定要抓紧,这件事还要你和治粟内史、少府那里多多努力!”韩王叮嘱道。

“臣一定鞠躬尽瘁,不负王上托付!”张平打了包票。

韩王满意地点了点头,又对范睢说道:“此次用兵,事关国家兴衰!御史大夫一定要掌握好百官的动态,万不可让手下的官员被其他国家收买,走漏了风声!”

范睢亦是正色回道:“臣一定兢兢业业,以全王上信赖!”

整个韩国因为韩王的一道道诏令而变得忙碌起来,一波又一波的使者分赴全国各地,传达韩王的旨意。韩国隆隆的战争机器刚刚有停歇的迹象,却因为秦王的驾崩而悄然运转的更加迅速。

最先收到韩王命令的是郎中令蒙骜。自从接到韩王按兵不动以等韩、魏议和的命令后,蒙骜和麾下的十三万大军显得有些无聊。隔着丹水就是雄伟的大梁城,大梁城下,魏国十数万大军的帐篷连绵数十里,如同众星拱月一般,守卫着大梁城。因为两国的士兵都知道两国议和在即,气氛也因此没有那么剑拔弩张。所有的人都知道,如果没有什么意外的话,韩国将在十几日后退兵回国。只要魏国可是及时找出不知道藏匿在何处的魏齐。

眼看着攻破敌国国都的功绩就在眼前,蒙骜却要眼睁睁的看着错过,自然心情很是不爽。如果是十日前,凭借蒙骜的十万大军,完全可以冲破魏国沿着丹水布设的防线,毕竟,那个时候,在大梁城外的魏军不过只有三四万人,哪像现在,足有十五六万之众。

当蒙骜接到韩王的命令,要求在十日内拿下中阳、榆关、焦城、林县、三亭、长平七邑,灭安陵国后,蒙骜喜笑颜开。只是,蒙骜还以为是韩王不满意魏国议和的速度,想要拿下鸿沟以西的魏国所有城邑,教训下魏国。根本就没想到,韩王这是要肃清残敌,建立粮道,为灭魏准备的节奏。

传令的韩王使者让蒙骜屏退了左右侍卫,把韩王真正的意图告诉了蒙骜后,蒙骜才恍然大悟。这十日的时间看似很多,却也要抓紧。蒙骜可不想自己被李牧小觑。蒙骜知道,依照李牧雷厉风行的性子,肯定会带领羽林军和虎贲营先赶过来,抢这些微不足道的功劳。自己若是慢了,不对,是李牧太快的话,自己到手的功劳就会没了。

所以,一送走韩王的使者,蒙骜就召集了全军校尉以上的将领,告知了韩王的命令。当然,真正的意图被蒙骜隐瞒了,蒙骜只是说,魏国有意拖延,不愿意交出魏齐,韩王要给魏国一些颜色瞧瞧。

校尉们已经憋得狠了,听说这个命令,自然大喜。韩国大军就是由榆关、焦城一带突破魏军防线的,这两座城邑早就吓破了胆,长平也被楚国攻克了,眼下楚国大军刚退,长平几乎没多少魏国守军,这三座城邑几乎可以传檄而定。中阳、安陵国不过是弹丸之地,拥兵不过四五千,真正可以给韩军制造些许麻烦的,不过是林县的七千魏军而已。

众多校尉争着抢着,又是论资历又是下包票抢走了攻占这几个城邑的名额。得到的自然是欣喜若狂,失去的也没有多么沮丧,因为蒙骜暗示,如果魏国最终不愿意交出魏齐,那这些人麾下的军队将成为渡河攻打大梁的第一波军队!

河东方面,几乎是和南阳、汝南在同一时间接到韩王的命令。韩王的使者原本以为可以轻易在安邑城下找到暴鸢、李牧两人。结果事与愿违,多番打听之下,才知道暴鸢、李牧身在盐氏城,也知道了除了安邑和安邑东北角的数个城邑,魏国在河东已经没有了立足之地。两人和麾下的十五万大军之所以不攻打安邑,而是把安邑以西的所有城池全部攻占下来,居然是想给魏国集结的时间,好一举消灭魏国的河东的势力,免得费力。

得知韩王的决议,暴鸢和李牧相视一笑。魏国远比他们想象的要好打的多,河东的魏军更是不堪一击。当初那支威风凛凛的魏武卒早就没有了踪影,魏国又没有什么大将,现有的将领循规蹈矩,小心地或者说胆小的过分,完全不是韩国的对手。范睢身为韩国的御史大夫,暴鸢和李牧两人尽然不知道范睢如此凄惨的过去,不过,范睢如此快意恩仇的作为很合军人的脾胃。加上秦昭王驾崩了,秦国现在是小心翼翼地戒备韩国,又哪里敢打韩国的主意。所以,对于韩王决议攻打魏国的提议,暴鸢和李牧两人都没有反对!只是,暴鸢很反对韩王把自己留在河东,早知道韩王要让自己镇守河东和魏军对峙,暴鸢觉得自己就应该拼着伤亡,拿下河东全郡。这样,也可以意气风发地挥兵直捣大梁!

只是,君令难违,暴鸢只能羡慕嫉妒恨地目送李牧领着十万大军南下,借道新郑,前往魏国。李牧大军一走,除去各个城邑需要留守的士卒,暴鸢的手下居然只有两万大军。这两万大军,自然是无法攻克魏国重兵把守的安邑,但给魏军添一点烦恼还是做得到的。想到这里,暴鸢有了自己的主意。

暴鸢如此积极主动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暴鸢虽然是韩国的三公之一,地位尊崇,但李牧和蒙骜之流乃是韩国的后起之秀,中流砥柱。暴鸢的年龄大了,也不知道还能驰骋疆场多少年,自己的爵位不努力的话,也就是侯爵了,但也许是深感侯爵和君爵的跨度太大,韩王又细分了侯爵的级别,为县、乡、亭三种。暴鸢可不想自己这个军方第一人的爵位被李牧、暴鸢赶超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