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姬淼笑道:“臣妾以为,这份礼已经足够大了。黾塞往北既是淮河,淮河对岸可都是王上的土地,单单看黾塞可以沟通南阳、汝南这一点,就是大利。若得黾塞,颍川的商人完全可以借道颍水或者汝水南下,经由黾塞前往郢都,或者鄢城,省时省力,用兵也是如此。而不必绕道三川,走陆路。”
韩王点头不语,自己也看出了其中的利益。可这份礼,实在不好收啊!按照王后所说的去做,一个不合适,比如说魏国、齐国不听取韩国的“倡议”,不愿意罢兵休战,那韩国就会折损了威仪,为了保全韩国的声威,一番大战在所难免了。韩王可不想自己被绑到楚国的战车上。
见韩王不语,姬淼猜测多半韩王也有他自己的隐忧。但她相信,自己的男人一向果断,既然韩王能把韩国从三郡之地经营成八郡之国,一定会做出英明的决断。韩王现在只是在分析利弊,难以取舍罢了。
“王上!有舍才有得!若太拘泥于蝇头小利,算计过了,反而容易被他国所趁!”姬淼轻声说道。
韩王一愣,笑着点了点头,意味深长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王后放心吧!寡人知道该怎么做。”
宦者令这个时候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躬身道:“王上,汉中郡郡尉魏辙在外面求见!”
韩王点了点头,抱歉地望了眼姬淼。姬淼知道今天的谈话只能到此而至了,起身行礼道:“那臣妾先行告退!”
韩王颔首示意道:“等会儿寡人去王后的宫中用膳!”
姬淼脸色一喜,道:“那臣妾就恭迎王驾!”说完,施施然退了下去。不一会儿,宦者令就带着风尘仆仆的魏辙走了进来。
“臣魏辙见过王上!”魏辙作了一揖,不卑不亢地说道。
韩王朝魏辙鼓励地点了点头,笑道:“爱卿一路辛苦了!汉中治况如何?秦国有没有添乱?”
一年一度大朝会的时候,因为汉中紧邻关中的关系,为了防止秦国趁势偷袭,只有汉中郡郡守冯亭回了新郑,魏辙则留在南郑镇守汉中。等冯亭返回南郑后,双方交接了相关的事情,魏辙才回新郑述职。这一来一回,时间已经是二月下旬。
“回王上,新年前后,臣抓了秦国的几十名细作,将秦国在南郑的据点一网打尽。从那以后,秦国老实了许多。虽然还是小动作不断,但也已经是芥蒂之患。”
“嗯!话虽如此,爱卿万不可大意。想那秦国出自陇西偏远之地,能在百余年的时间称雄于天下,盖莫是兢兢业业、励精图治的结果。虽然眼下秦国蛰伏关中,犹如龙困浅滩,但也不可小觑。汉中事关巴蜀两郡的安危,又乃南阳粮草重地的西面屏障,不能有丝毫闪失。秦国就是因为大意才被我们偷袭占据了汉中,我们可不能犯同样的错误。”
魏辙连连点头,恭敬地回道:“王上的话臣一定牢记心间。”
见魏辙一脸严肃,韩王知道自己的点拨对方确实没有阳奉阴违,也是放下心来。韩国连番大胜,自然难免弥漫着一股骄傲的风气,自豪感提升了,连带着自大、目中无人也出现了。韩王有意杀杀这股风气,因此但凡谁只报喜不报忧,整天歌功颂德,韩王都是敬而远之,或明升暗降或“束之高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