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黈听了就是一笑,说道:“怎么?李校尉在大军里待得太闷了?”
李校尉将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矢口否认道:“非也!非也!这一路上皆是我大韩的领土,没有宵小的进犯!自当是路不拾遗夜不闭户!只是武关乃我南阳屏障,我南阳和武关又已经失联三天。臣实在担心遇到什么不测!况且大军一来一回,所需不过两日多些而已!若是武关安全如故,就权当我们练习了一次急行军!”
靳黈没有立即作答,反而思考李校尉所说的可能性。如果武关安全如故,那没有消息传递是正常的;但若是出了什么变故,自己又没有收到武关的求援信,那么这个变故绝非一件两件这么小的事情!很可能是擎天的灾难!
“唔……”靳黈顿了下,继续说道:“给本将留下三百精锐!其余的羽林军你可以尽数带走!”
“好!多谢将军成全!末将这就去办!”李校尉大笑道。
很快,大军两侧就传来阵阵的欢呼声,夹杂着不少委屈的声音。那些委屈的声音自然是要留守的三百羽林军发出。任谁看到自己的大多数袍泽都能第一时间去前线杀敌,而自己只能磨磨蹭蹭当步卒的“奶妈”都十分不爽。尤其是一名姓李的校尉语重心长地说留下的三百羽林军是精锐中的精锐,有着保护一万两千名步卒、弓箭手的重任的时候,众人的怨念就更加深了。
“校尉!我手下的一百人当中,有二十多个吃坏了肚子!战斗力没有那么强!包围步卒、弓箭手的重任还是交给别人吧!”一名伯长自揭其短道。
“是啊!李校尉!上次我们这一伯的考核名次好像才四五名吧!这么重要的任务还是交给上次考核的前三名吧!”第二名伯长诉苦道。
“就是!就是!”第三名要留守的伯长很快意识到自己言多必失了,自己手下的一百人可是上次考核的第一名啊!按照刚才的说法,自己这一伯留下最应该。可是,老子想要上前线啊,不想留下来当奶妈。这名伯长暗暗叫苦。对军功的渴望超过了维护面子的需要,这人苦大仇深地说道:“这个,各位其实知道,我们擅长的是进攻,不是防守!若是有敌军骚扰的话,数量比大军多我们挡不住,数量比大军少,有大军挡着!所以,校尉,你就让我们先去武关吧!作为您手头上的尖刀,校尉大人总不能忍心我们在这里留守吧!”
李校尉怕的就是对方对军功的占有欲太强,有他们在,军功哪里还有别人的份!尤其对方杀红了眼睛的时候,他们可是敌友不分的,仗着手里的武器就敢威胁对方!
所以,李校尉狠了很心,语重心长地说道:“不要闹情绪嘛!说不定秦军还没来!早到晚到都有的仗打!服从命令吧!”
说完,不等三个可怜兮兮怨念极深的伯长出言反对,李校尉径自爬上战马,一声“驾”冲了出去。其他伯长们纷纷意识到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不顾三人或收买或威胁或哀求的话语,扬长而去了!
三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眼里浓浓的不甘,一副难兄难弟的模样。四周的步卒或讶异或同情的目光让他们更加难受。唉!都是军功闹的!诅咒武关平安无事!你们空欢喜一场!
可一个时辰后,几十名骑兵的到来打破了压抑的气氛。几名羽林军带着数十名满面风尘的士卒冲了过来,一直在中军靳黈马车的附近才堪堪停了下来。随后一阵紧似一阵的鼓声和接连不断的传令兵的吼声让大军的气氛为之一紧,大军的速度快上了三分,这是鼓声和传令兵传达的命令!出现这样的情况,只能说明前方出现了重大的变故!而其中最大的可能就是武关!甚至析邑也有可能!
三名郁郁寡欢的伯长神色一振,出现这样的情况,骑兵再留下来充当耳目已经不现实,自己很有可能会被派到前线!那可是前线啊!风险和机遇并存的前线!只要运气不是那么差,肯努力,有足够的军功让他们改写自己的命运!哪怕不幸战死了,家人也老有所终少有所依!
果不其然,靳黈很快下令,除了留下一百名骑兵保持消息的及时传递,剩下的两百名羽林军可以火速往武关增援!时间就是命令,时间就是军情,时间就是军功,三人略一商量,各自留下三十多人就火速出发了。目标——向西,只要追上羽林军的大军,那就离战场不远了!不过,他们也清楚自己的速度必须够快,否则若是去得晚了,自己那些想军功想疯了的袍泽说不定只给自己留下清扫战场的机会!